跑进客厅的水灵涨红着脸，大喘着气。

坐在客厅里正看报的擎志听见脚步声时便抬起了头，见是水灵，他半调子的道：「跑得那么急，我大哥是拿来刀还是拿枪追杀你？」

水灵伸手轻拭去额上的汗水，对擎志挤眉弄眼的，「都不是，他是开着坦克车追杀我。」

「坦克车？」擎志一副煞有其事的点头，「难怪到现在还没有看到人？大概是太久没上油了，所以才这么慢。」

「慢什么？」刚进屋的擎傲就只听见最后一句，不解的问道。

水灵和擎志相视一眼，然后两个人大笑了起来。

「喂，你们到底在笑些什么？」擎傲被笑得鸡皮疙瘩都掉了一地。

在他这一句问号之下，水灵率先停下，「我不陪你们了，我要上楼去冲个澡。」说完，她就往楼梯走去。

「灵儿。」擎傲这会儿又唤住她。

「还有什么事？」水灵回过头，表情上写满了不解。

「你有衣服可穿吗？」擎傲啼笑皆非的问，因为昨晚他记得她是空手上门来的。

对于他的话，水灵一笑置之，「我有我的办法，你还是快去你的五脏庙，别忘了你先前的承诺。」

「承诺？」擎傲敢情是真的忘了。

「苹果，ＯＫ？」水灵不悦的瞪着他，提示道。

「喔！我记起来了，没问题，快去冲你的澡吧！」擎傲释怀的一笑，然后目送水灵上楼后的身影消失在视线内。

「什么苹果？」擎志在水灵一走后，随即好奇的问。

擎志这一问，擎傲才发觉擎志怎么现在还在家，「今天是国定假日吗？你怎么在家？」

「嘿，我的问题你都还没回答就反过来问我。」擎志抗议道。

擎傲耸耸肩，转过身往厨房走去，不搭理他，反正各负责各的，他不想多加干涉，而且他真的饿了，在那样追逐之中，他发现自己真的是安适太久了，不然怎么会追不上水灵的脚程？然，擎傲所不知的是，风儿的吹拂是花儿飞舞最快的时候。

坐在餐桌上，他拿起那已有些冷的早餐，走到微波炉前将它放了进去，按了按键后，他便转身走到冰箱前打开冰箱门随手挑出一瓶饮料，头也不回的问——「你要不要来点什么？」他问的是那尾随他进来的擎志。

「看有没有水果，随便给我一样。」擎志大刺刺的在椅子上坐了下来。

擎傲随手拋给他一颗雪梨，关上冰箱，他早餐也好了。

坐上用餐位置，擎傲一边用餐一边问：「你是怎么了？什么时候变得跟三姑六婆一样？」他话中所指的是擎志对他和水灵之间的事的好奇。

「好吧？我承认我是好奇，可是那也是因为你是我大哥，我关心你。」擎志倒是说得头头是道。

擎傲咕哝了声，「我吃了她一颗苹果，她要我赔她，然后我只好答应带她到超市买她想吃的，就这样，满足你的好奇心了没？」

「啊！就这样？」擎志不相信。

「就是这样，信不信由你。」擎傲无所谓的耸耸肩，「你的问题我回答完了，现在是不是该你回答我的问题？」

「我今晚要带尘若参加蒋家的生日宴会，可是又碍于她没有什么衣服可以参加那种场合，所以我今天要带她去买一些衣服。」擎志边啃雪梨边道。

「嘿，很好，至少踏出第一步了。」擎傲点头，很满意擎志这次的作法，「你们打算什么时候出门？」问这话的擎傲正打算带水灵一道去，因为水灵应该也没有什么衣服，至少在这她是。

「你打算带她和我们一块去？」擎志不笨的，一下子就猜到了。

「怕我们会当不识趣的飞利浦？」

「尘若不介意的，她对水灵很有好感。」擎志摇头道。

「那你呢？你怎么说？」擎傲停下手边的任何动作，直瞅着擎志，他在乎的是他的看法及想法。

「能够让你扑克上的女孩子我当然是没话说，况且她真的可爱，只是要叫她大嫂，太别扭了。」擎志皱着眉头，看水灵的模样说不定才二十，而他都够做她的大哥了，要是大哥娶她，教他叫个小丫头为大嫂，天，他真是不敢想象。

擎傲点头，「这倒也是。嘿，你该不会是在暗示我老牛吃嫩草吧？」

「我可没这么说，是你自己承认的。」擎志一副无辜的看着他。

「给我小心一点，」擎傲狠瞪了他一眼。

「彼此，彼此。」擎志一点也不在乎的回他一句。

最后，兄弟俩相视一笑，结束了所有的话题。

＊＊＊

「哇，这些衣服都好美。」一进到服饰店的水灵就像刘姥姥进大观园一样好奇，东摸摸，西看看后，她回过头对着尘若叫：「尘若，快来，你来试穿这几件。」

尘若随即撇下擎志走向水灵，水灵连忙将两、三件上好质料且款式大方又不失典雅的衣裳，在尘若的身上比对了一下，「你去换看看好不好？它们每一件在你身上看起来都好美。」

尘若笑着接过衣服，「我去换看看。」话落，她便走往更衣间。

而事实上从刚刚到现在，他们已经逛了好几间服饰店，而尘若的每件衣服几乎都出自水灵的手，当然，那也是因为水灵看中的每一件衣服穿在尘若身上都彷佛订作似的。

「给自己挑几件。」擎傲的声音在水灵的身后响起，双手放在她的肩上。

「我不喜欢穿这些。」水灵摇摇头。

「你不喜欢？那为什么你会替尘若选，而且每次选的都是那么样的适合她穿，甚至就连她自己都喜欢。」擎志的声音这时也响了起来。

水灵对他露出浅浅一笑，「如果你真的懂她，我劝你待会儿等她那几套换过出来后，将这一套递给她，不过——别说我选的，让你表现一下。」

说着说着，她将手中拿着的那一套月牙色的礼服塞到擎志的手中，「这件可以让她今天晚上参加宴会穿，我保证一定会让她成为最出色、众人注目的焦点。待会儿要求她帮你先套一样相配的懂吗？」

擎志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怎么也没想到水灵会这样帮他制造机会，然就在他还未来得及对她道谢时，水灵又笑着对他道——「我跟擎傲到别处逛逛走走，你就留在这欣赏你老婆，待会见。」话落，水灵也不等擎傲说些什么的拉着擎傲就走，留下擎志，或许是该说将原本属于他们的时间还给他们。

拉着擎傲步出服饰店后，水灵便放开他的手走到人行道的栏杆前，一跃的坐了上去，擎傲像是深怕她不稳的拉着她的手，「为什么不喜欢那些衣服？你不是也觉得它们很美吗？」

「是很美。」水灵坦白的承认，「但是对我而言，那太奢侈。」

「为什么？」擎傲不解。

「没有为什么。」水灵淡然一笑，是的，那些对她来说根本没有意义，因为她若真的想要的话，随时脑袋一转、手一挥就有了，只不过她不能那样，毕竟这是凡间。

「事实上这又和你还不能告诉我的事情有关，对不？」擎傲虽说是问，但是他已是相当肯定。

「喔！何以见得？」水灵反倒是好奇了。

「不是吗？」擎傲笑着摇头，「你对食物近而远之，衣服又觉得拥有了太过奢侈，甚至我连你现在身上这套衣服是打哪来的都不清楚，而你也还愿对我说太多关于你自己的事，那么一切岂不吻合？」

面对他的一番话，水灵真的是满心感动，——对于他的观察入微。

「擎傲，当你知道你自己可以随心所欲的拥有想要的一切的时候，我想你也将不会再对任何事物感到有兴趣的，虽说物质可以填满一个人，但是它永远填满不了一个人的心灵。」

「你说得没错。」擎傲对于她的一番话是感触颇深，松开她的手，往左跨了一步的将身子靠在栏杆上，「我从来都不知道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只要我想要的，我随时都可以拥有，可是我很庆幸，庆幸自己除了擎志外还有那么一大群的好弟兄。」

「没错，亲情及友情是天底下最难能可贵的。」水灵说得有些伤感，而这正是她来到凡间所发现最令她感伤的，想想自己从来都不知道自己来自何处，从何而来，甚至她的父母是谁……望着她那哀伤的侧脸，擎傲的心再度揪结了起来，她的出现是他今生上帝赐予他的最大恩惠，而拥有那一群好弟兄是上苍给他的恩德。

伸过一只手将她从栏杆上搂下来，带进自己的怀中，她的身子轻得似根羽毛，「灵儿，如果你愿意，我真想为你分担你的一切。」

「是吗？你真的想分担我的一切？」水灵抬起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看着他。

「真的，除非你不相信我。」擎傲诚挚的点头道。

「我信。」水灵收回眼光，「可是你并不信我不是吗？」

「何以见得？」擎傲问。

「擎傲，我说过我对你算是了解，甚至包括你的处事作风，再说我不认为你想要我点破你。」

水灵轻轻的将自己从他的怀中拉开，「该是说出一切的时候我不会瞒你，只怕到时候无法相信的人会是你，至于这一段时间，我希望我如果有任何举动让你们觉得奇怪，希望你们都不要问我些什么，因为我无法坦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