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自禁地皱了下眉头,亏了他画的是他姐,不然我非当场扑上去问他这是哪家的花魁不可!
苏青溪的画紧跟着就到了。他画的是幅简单的山水画,一片山坡,一丛树,树林间一条小溪,溪边有个人在徜徉漫步;上方用淡墨烘染出一弯浅浅的月。下一刻,我的脑子瞬间空白。
苏青溪在他画上题的是:“夕鸟邀明月,流光漫随人。”
我写的。
片刻的失神之后,我抬头望向苏青溪,迎面撞上他一道灼灼的目光。
不是在看怀安,而是在看我。
那时明明是朝日当空万里无云的天气,我却突然觉得有一股嗖嗖的凉风吹来。然后我听到怀安冷静的声音说:“好。好。好。”
我连忙附和,那声音要多谄媚有多谄媚:“好画!好画!诗中有画,画中有诗,简直就是王摩诘再世啊!”
怀安的声音冷冷地说:“敬王说得好。”
苏青溪在那边颔首微笑,仿佛在说“客气了”。那两个宫女终于把那幅要命的画拿走了,送到御座下另外三个退休翰林那里。我长长吁了一口气,擦擦额上的冷汗,嘴里的惯性却停不下来了,喃喃地说下去:“好画,好画……”心里却在哀号:苏大美人,你这是想让太子爷把本王生吞活剥了么?
还好场上伺候的人动作够快,一转眼笔墨纸砚全都不见了,每个人桌前多了一张棋盘,两盒棋子。在他们的桌子对面,却只准备了一把素色的,宽宽的软椅。我不由得好奇,不知道父皇请的国手,是什么人呢?
看来我不用多想了。那边李幸已经大声叫道:“请素羽先生上场,与三位公子对弈!”
第五十六章 突变
要不是亲眼看到素羽身着一身雪白长衫,如天上的仙人在云中漫步一般翩翩然走到赛场正中,我简直要怀疑父皇找来的,只是一个碰巧和素羽同名的国手。
素羽慢步走到御座前,头上系头发的白色丝带在风中翻飞起舞。他没有向父皇三跪九叩,而只是拱手躬身,用沉郁的声音说:“草民素羽参见皇帝陛下。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他这两句话说得不卑不亢,一派十足的名士风范。
父皇很是殷勤地抬抬手:“先生请平身!朕,久慕先生高风亮节,请先生不必拘礼。”
奇怪哩,父皇……和素羽又是怎么认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