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淮笙无奈,说:“成吧,咱俩站着说也一样。”
秦寒之收起信件,笑道:“南老板,给我另开一间房。”
南淮笙会心一笑,他知道这是秦寒之的体贴,于是也不拒绝,当即便让新掌柜开了隔壁雅间,送秦寒之过去时他还不忘把酥点和香饮子一并带上。
送走秦寒之这个王爷,南淮笙再次道:“掌柜坐下说话。”
新掌柜抬起袖口擦光额头上的汗水,这回终于是坐下了,不等南淮笙多问,他便苦着脸急忙说:“南公子行行好,能不能劳烦公子跟少东家说一声,这个掌柜俺实在做不来!”
南淮笙本还以为这新掌柜如此焦急的模样定是要说道聚云楼的种种弊端,结果这人一张口就是要辞职,他心中定了定,这才说:“掌柜先莫慌,你说说看为何不愿做聚云楼的掌柜,可是工钱少了?”
新掌柜连忙摆手解释道:“公子有所不知,俺原就是楼里的厨子,少东家前些时日将老掌柜赶走后便提了俺来做掌柜,可俺不会啊。”
他说着两条眉毛耷拉起来,只差当场老泪纵横,“俺虽识得几个字,但也仅仅是认得几个菜名而已,俺连账都不会算,又哪里能做掌柜,公子千万要跟少东家说说,放俺回去做厨子。”
南淮笙见新掌柜圆脸粗脖的长相确实像个厨子,他先前就听崔二说过聚云楼如今经营不善,可他没想到唐孟龙竟然能如此草率,难怪之前在国子监中这人死活都不肯与他同来。
不过现在看来唐孟龙还是有点识人的本事在身上,至少他挑中的这个新掌柜是个耿直人。
南淮笙思忖片刻,心中已经有了主意,他朝新掌柜问道:“我观掌柜年纪,可是当年唐家老东家还在的时候便已经在楼里做厨?”
新掌柜连连点头,脸上的肉也跟着上下晃动:“俺是老东家当年亲自招进楼里的,老东家还教过俺几道拿手菜。”
南淮笙了然,这个新掌柜必然是个知恩图报的性子,顾念老掌柜的恩情才没有离开聚云楼。
他又问道:“既然如此,掌柜可知少东家为何赶走老掌柜。”
“嗨,”一提起老掌柜,新掌柜的眉毛便皱成了麻线团,“那老掌柜当年也是老东家提拔上来的,可是自从老掌柜去世的消息传到京城后,老掌柜便动了歪心思,仗着姑苏那边一两年都没人来京查看,他就和外面的酒楼勾结想把聚云楼吞下。楼里的生意这两年一日不如一日便是老掌柜从中作梗,菜价一日高过一日,食客当然都去别家了,如今还来的食客都是因为就好老东家传下的那点手艺。”
南淮笙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原来那老掌柜打得是这主意,不过这么做风险太大,除非他和外面的酒楼有些关系,否则那酒楼直接趁聚云楼生意萧条将聚云楼吞并岂不更好,又何须便宜那老掌柜。
倒是让他没想到能有这许多食客因为楼里大厨的厨艺甘愿忍受高价,看来这就是聚云楼的一大卖点了。
新掌柜说得一阵唏嘘,感叹道:“俺们楼里这些干活的也不懂这个,当初觉得连翻涨价太奇怪便问过老掌柜,他还糊弄俺们说生意不好再不涨价酒楼就该倒闭了,还是与少东家同来的文公子发现了不对,这才揪出老掌柜的首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