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孟龙打趣道:“算算时间,明日我等三人就要一同入国子监了,淮笙今日才看书会不会有些迟了,”他拍了拍文仲明的肩膀,朝南淮笙说,“正巧今日李贤弟也在此处,不如我等三人给你好好补习一番如何?”
南淮笙听得一个头两个大,他刚才不过是跟李玉生意思意思而已,可没真想在大乾头悬梁锥刺股。
反观这三位大佬可都是一心科举的执着人物,来一个教他就够他受的了,若是还三位一起出手,他怕是只能去秦王府找秦寒之这个逃学同窗给他打打掩护了。
谁知不等他拒绝,文仲明便一副深思熟虑后的表情,说:“孟龙此言有理,淮笙从前未曾进学过,明日入监恐怕难以跟上夫子讲学内容。”他想了想,又说,“这样,我等三人中只有李贤弟一早便在国子监进学,就劳烦贤弟整理一下明日的讲学,我等提前与你一同学习一番。”
李玉生以为文仲明此法可行,赞同道:“如今从蒙学内容开始确实有些迟了,我看南公子也并非大字不识一个,想来越过蒙学内容也是可以的。”
他盘算片刻,便说,“明日初二,正好是韩祭酒主持会讲的日子,届时监中所有监生都要到彝伦堂聆听祭酒讲学,祭酒上回提到过明日要讲的学问,我稍后便整理一份。”
南淮笙沉默了,感情这三位大佬你一言我一语便把他安排得明明白白,他可以退出吗。
四人改道从后门绕进书坊内,南淮笙心里那点不爽因为要被迫搞学习而加倍,当即就让人将掌柜叫来,他倒要好好跟这位掌柜说道说道。
他发誓,自己这是在捍卫秦寒之面如冠玉的小白脸形象,可不是为了拖延时间逃脱三位大佬的强行补课。
今日书坊生意实在太好,先前甚至有两拨客户为了抢雅集差点大打出手,掌柜这会儿被叫到后院时已经忙得满头大汗。
他正要朝南淮笙问好,便见这位少东家摆了摆手,沉声说:“掌柜啊,你办事我向来是放心的。”
掌柜经营这四方书坊已有多年,南边府上来的管事接待过不知道多少回,如今一听少东家这话他心里便立刻察觉出不好。
果然,就听南淮笙又说:“可是吧,我方才怎么瞧着那雅集有些不对?”
原来是雅集之事,掌柜心中悬着的大石头稍微放下一些,他抬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说:“此次《无咎雅集》售卖量远超预估,没有准备充足的印本确实是我考虑不周,还请公子责罚。”
南淮笙放下手里的茶盏,说:“我说的可不是雅集销量的事,这雅集不仅制作精美,还有秦王和众多才子的墨宝收录其中,能卖得火爆那是理所当然。”他撩起眼皮看了掌柜一眼,幽幽地说,“你难道不知出问题的是其中画作?”
掌柜一愣,雅集中仅有三幅画作,一幅是这位少爷自己画的,一幅是秦王的墨宝,还有一幅是这位姑苏唐孟龙唐才子的笔墨,硬要说的话把封面上这位姑苏文仲明文才子随手勾勒的游船图算上,这也才四幅画作。
雕版制成后他严格检查过,每一幅画作都清晰明了,绝无出错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