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城头吧。”

李隆范认真回忆了一下，伸手指了指面前的城墙。

“他这时候应该还在城头上，父王和太平殿下派人召他，他肯定会来，您......”

“那，你入宫见到陛下的时候，他身边都有谁？”相王循循善诱地问道。

“好像是......中书令，萧至忠。”

相王顿时微笑着看向妹妹，太平公主冷哼一声，站起身向远处走去。

崔湜依旧在满口是血的哀嚎，再没有半点传闻中那般儒雅风流的气质，要是他接下来与“刺客”扯上关系，他背后的崔家都要跟着倒大霉。

他看见太平公主朝自己走过来，立刻连爬带滚地到她脚边，乞求道：“殿下，我真没有......”

“本宫知道你没有。”

太平公主抬脚踹在崔湜脸上，踢的他仰面栽倒，崔湜挣扎着爬起来，重新跪伏在地上，茫然地看着她。

“你只是太废物，连一座城门都叫不开，那以后留着你还能做什么？”

她又一脚踢翻了崔湜，继而迈步走向皇城，常元楷领着一队士卒想要跟上她，太平公主只是投递来一个冰冷的眼神，常元楷当即识趣停下。

他看看狼狈不堪的崔湜，有些好笑的低声道：“崔侍郎一向喜欢血口喷人，现在怎么不说话了？”

崔湜狠狠盯着他，没说话，常元楷自顾自道：“你啊，平时就仗着这张嘴，现在这张嘴连一座城门都叫不开，有什么好狂的？当然了，你若是有什么相熟的侍妾啊，妻女啊，今日可以托付给本将军照顾了。”

“你算什么东西？”

崔湜终于骂道，他伸出手指着面前坐镇在夜色中的皇城，狞声道：“我看王镇一定是与皇帝私下勾结，他今夜必然不会再放任何人进去了。”

“你算了吧，别说了。”常元楷奚落道：“不如想想你有几个侍妾和娘子。”

“今夜要是有人能再叫开皇城大门，我大不了把那些侍妾全都送给你！”

......

城头上风声正大，张说坐在王镇旁边，听他随口胡扯一些禁军里面的事情，看上去还听的津津有味。

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他才慢悠悠问道：“王将军可娶妻了没有？”

“家中有陛下赐的宫人，尚未长成，长成即为妻。”

“宫人也不是什么好出身，做个侍妾罢了。”

张说慢悠悠道：“以后若是碰上良家闺女，你总得考虑考虑自己的终生，老夫觉得，你爷娘想来也是愿意......”

“张公。”

王镇回答道：“在下爷娘早逝，家中并无长辈，已是孑然一身。”

“没有公婆啊......”

张说满意的笑了笑，他打量着王镇，随口询问了些事情，忽然又问道：“若是我说，我有个故交，他呢，有个及笄之年、花容月貌的侄女儿，那个故交就想把他那个侄女儿，嫁给一个好人家。”

“张公，在下也有一故交。”王镇笑了笑，随意指了指城外。

“他呢，就喜欢那种久为人妇的，成熟一点的，太年轻，他不喜欢，这也没办法对不对？”

张说皱起眉头，两人话语里的意思都不言而喻，但他还是感觉王镇这小子在糊弄自己。

就在这时候，陈年走过来，对着王镇低声道：“太平殿下在外面，指名道姓要您过去说话，还有......立节郡王薛公也跪在城外。”

“太平殿下？”

“是。”

王镇默默思索了一会儿，旁边的张说听见他们两人说话，当即凑过来。

“王将军还有什么迟疑的？”

“没什么好迟疑的。”

王镇挥挥手，道：

“传令，开城门，迎接殿下入城。”

陈年转身离开后，王镇也准备跟着过去，但张说忽然喊住他，指了指王镇的脸。

“王将军，那你脸上就太干净了，弄脏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