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望着筠儿竟然莫名其妙感伤起来,野哥颇有些意外。
“相公,如果你想去的话就去吧,也许,静奈还没有启程。”筠儿不觉有些泪光点点,“不知道你到底走了什么狗屎运,让所有的女人都为你这样疯狂。”
“筠儿。”野哥注视着筠儿泪光点点的眼睛,突然发现筠儿原来竟如此大度,如此善解人意,激动之间抱着筠儿就是一个热吻。
“为芳子画一幅画像吧,毕竟,那是静奈在信中的请求,我们是天朝上国,无论如何不能在礼节上落人话柄。”筠儿说着拿过一张白纸,然后摸出一支眉笔递给野哥道,“还是用眉笔画吧,效果可能比口红要好一些。”
野哥没有再言语,他知道此时所有的言语都显得是那么苍白无力,他接过筠儿递过来的眉笔和白纸,双目微闭,眼前芳子的形象渐渐清晰起来,最后,画面定格在芳子送自己解药时似有万语千言而最终一句也没有表达的伤感模样上……
二楼琴声悠然而起,一支小倩新谱的曲子,同时,小倩那带着无尽伤感的歌声在整个大厅里响起:
“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像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笔如疾风,在小倩百转千回的歌声中,野哥迅速为芳子画好了一幅含羞泪别图,然后迅速出门,跳上一辆不知谁家的马车,一张面值多少都懒得看的银票往车夫手中一拍道:“去海运码头!”
车夫冷不丁被人往手中塞了一张银票说要去码头,正准备说我们这是私家车不拉外人时,眼角突然瞄见银票上赫然写着“壹仟”两个几乎让他疯狂的数字,一千两银子!他做梦都不敢想象的一个数目,难道天上果然掉馅饼了吗?
“嫌少吗?”野哥啪又是一张银票甩到车夫手上,厉声道,“哥要去海运码头!用比风都快的速度!”
“是!爷!咱们现在就去!比风都快的速度!”车夫哪里还顾得上等候到路边店中采买玩物的主子,只见他狠狠地朝马屁股上抽了一鞭子,驾起马车风驰电掣般向海运码头冲去。
路边树和房屋纷纷向后倒退,马车一溜烟向海运码头一路狂奔,在马屁股上被车夫捅了五刀之后,野哥终于站在了海津海运码头,大大小小的船只来来往往,野哥一艘一艘船的打听过去,终于听一个渔民说已经离开码头大约三海里处那艘大船是倭国人的船只。
又是一张数额巨大的银票,那个因风浪过大而没敢出航的渔民终于禁不住银子的诱惑,最后他把牙一咬,把心一横。伸手接过银票递给他那早已被海风卷走所有青春的老婆,简单交代了几句万一他不能返航而不幸死在海中的遗言后,和野哥一起跳上渔船扬帆起航。
为了以防万一,野哥将芳子的画像卷好并用渔船上的一块用来挡雨的油布裹好放入怀中,两只眼睛则紧盯着远处在波浪中若隐若现的那艘迅速远航的倭船。
风浪实在是太大了,相对于怒吼的大海而言,野哥和渔夫乘坐的渔船简直就是一枚微不足道的树叶,船摇摇晃晃在浪尖上跳跃,任凭渔夫如何努力,可是依然难以把握渔船的方向,最后,在出海大约不到两海里的地方,在一个巨浪的拍击下,渔船终于碎成了几块……
四处全都是拍天的巨浪,野哥紧紧抓住一块被巨浪打碎的船舷,而渔夫则抓住了另一块船板。
“快往岸边游!”
渔夫几近歇斯底里的声音隐约在浪涛声中钻入野哥的耳朵,野哥借着身体被巨浪抛到浪尖上的高度向岸边望了一眼,诚如渔夫的话,如果现在抓住木板努力向海岸靠近,或许还有一丝希望。
可是,回望远处渐行渐远的倭船,野哥一咬牙,冲渔夫吼道:“你回去!不要管我!!!”
一条胳膊紧挎木板,一只手臂用力向倭船的方向划水,野哥此时只有一个信念,既然决定要把画像送到芳子手中,他就义无返顾,所以,在这选择向岸边回游还是向大海深处继续追赶静奈和芳子的生死两择的关头,野哥决定豁出去了,哪怕是葬身在这风号浪吼的大海深处,他也一定要完成静奈对他最后也是唯一的请求。
和回游的渔夫渐行渐远,野哥疲惫地往大海深处一点一点地游动,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也不知道搏击过多少个风浪,野哥的体力终于耗费殆尽,意识也开始模糊起来,恍然间,野哥的一个个小美女全都如美人鱼般浮现在他的眼前:温柔而又小鸟依人的朱依依,刁蛮而又泼辣的筠儿,脸比天上不测风云变幻还要快的淳于荷,野人哥哥野人哥哥叫得他心里发甜发酥的妤竹……以及,在刀剑征伐中和他建立起深厚感情的静奈以及漂亮可爱的芳子。
一个巨浪迎面打来,那块被野哥抱在怀中的船舷脱手随浪漂去,此时早已筋疲力尽的野哥也被劈头盖过来的巨浪埋在了浪底,野哥仅剩的那最后一点意识也在雪浪间慢慢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