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哥，我该怎么办...”

董春秋看着他，第一次见他红着眼，瞳孔中氤氲着水汽的样子，脆弱而可怜。

“他以前那么难过，我竟然才知道，而我还在怨恨他抛弃了我...”顾温失神喃喃着，“我活该。”

董春秋忽然觉得自己好像也没那么惨了，伸手拍了拍他的肩：“事情已经发生了，你得向前看，你们以后还有很长的时间，你有一辈子的时间去补偿他，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顾温不停喝着酒，似乎要用酒精来麻痹疼痛过度的心脏，“补偿...我宁愿他从一开始就没受过伤害，如果我没有进这个圈子就好了。如果我没有那么功利心的想往上爬，就不会错过这么多...”

董春秋不悦地看着他开了一瓶又一瓶昂贵无比的藏酒，心开始疼了，“你既然都杀青了，也回到了西京，怎么不去找童羽？来我这儿买醉？明天记得给我结算酒钱。”

顾温转眸看他，“童羽...童童...我...现在不敢去找他。”

“为什么？”

顾温惨淡道：“我怕我一看见他，就会失控，忍不住在他面前失态，让他担心难过，我怕他又哭，他再哭我会受不了的...”话说着说着，就哽咽了。

“好像...对他怎么好，都不够...怎么做，才能让他的病好起来？...如果他死了，我又怎么活得下去？”

他落下泪来，绵延不绝，一颗接着一颗，泪流满面，一口酒接着一口，也没能止住他的泪。

这是董春秋和他认识这么久以来看见他私底下哭得这样狼狈，肩膀微颤，气息紊乱，声音嘶哑，攥着酒瓶的指尖都发白了，似要捏碎一样，再多的酒精也没有办法减轻他一分痛苦。

董春秋低低叹了口气，“那你喝吧，算了。”

顾温放下空了的酒瓶，他靠在高脚椅上，已经迷失了方向，眼泪从未停过，只记得喊着同一个名字：“童童...”

董春秋也被他的情绪带得心生苦闷，狠狠喝了一口酒，拿出手机用新办的卡，拨打一个已经烂熟于心的电话号码，手机中响起了‘嘟...嘟...嘟...’

连同他的心，也高高吊起，一下接着一下狠跳。

很快，手机嘟的一声，那头直接挂断了。

“靠！”董春秋一下子将酒瓶重重掷在桌上，一脸挫败和憋闷，忍不住又爱又恨，“纪宝，你真是...好样的！”

他快要被逼急了！

哪知他这头被挂断了电话，顾温那边的电话铃声就响了起来，好巧不巧，备注还是纪宝。

顾温接通了电话，闭了闭眼，“有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