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迎雪跟在谢炎身后亦步亦趋,心里早已经将男人骂了无数遍。
一步比她两步大还走那么快,很难说不是想甩掉她这个累赘。
不过出了点汗脑子也好用许多。她是想明白了,缝山怪死了,法力自然全都消失。那么先前被它强行缝在一起的山自然也是要分开的。
只是谢炎为何会知道从哪条路走能回来她就不得而知了。
但这人脑子好用,跟紧了准没错。
天色暗的十分突兀。双眼适应黑暗的一瞬她当立转身,可来时路已经不见了。
只见零星几片枯叶的的树上头一轮明亮的圆月,边上伴颗同样明亮的星,还有暗蓝平滑如绸缎的夜空,她狐疑的往后退了一步,依旧是深夜。
来时路果然消失了。
也就是一瞬的事,若是她晚踏入一步怕是就要被一个人留在那片大山了吧。
姜迎雪若有所思的看着谢炎逐渐慢下来的背影,又把目光从他的背影移动到前方两侧。
寂静的树丛里,老鼠起立般,黑衣人一个接一个站起来,排开一线,像一条枝干上的麻雀。不是那日河道边灌人毒河水又将他追杀至险境的那些人又能是谁。
烽骁一行人已经在山中搜寻了多日,渐渐觉得无望,他甚至已经做好了今天再找不到明个一早就回去请罪的打算。却不曾想到真叫他把人寻到了。
看到谢炎的一瞬,他一个大男人差点激动的想要落泪。无他,那些惩罚令人齿冷。
“主子!”烽骁单膝跪地,双手奉上佩剑。
同样动作的还有其余百来号黑衣人。
齐刷刷跪地的动作看的姜迎雪眼热。就是她当初修成举世无敌的大妖,底下人也没这么整齐划一过。更遑论衷心。
她甚至在她死后,那些下属热热闹闹搬空她的洞府,偶尔为了某件宝物大打出手的场面。
而她的金铸“神像”,妖们是没什么兴趣,但山脚下的那帮凡人在发现对她的祈祷不管用后,大抵也是砸碎了一哄而上。
渡劫渡的极惨,逃跑又逃进“贼窝”。想想还真是酸楚,好在....她捏紧了藏在袖管里的灵石。至少也不是一无所获嘛。
严寒之后自有冷香,她就不信等不到属于自己大放异彩的那天。
“那,你们先聊。我就不打扰了哈。”
姜迎雪偷偷溜出去半步,余光瞥见一群人中止谈话齐齐看向自己,略有些窘迫。
其实方才看见谢炎的第一眼烽骁就将姜迎雪认了出来,只是没心思管她罢了。
这女人有点手段,不但逃走了,还能和少主一起完好无损的回来。
“主子,怎么处置她。”
姜迎雪心里一紧,他看自己的眼神,实在和友好沾不上边。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这人对自己敌意颇深,可他们分明也才第二次见面,几乎都没有相处过。
还好他不是主子。谢炎的话,他们算不上生死之交,但也算共患难过了吧。
按道理她应该不虚的,可为什么越看谢炎越觉得惊慌呢。他是天生不爱笑么,怎的如此严肃。
“那个”姜迎雪主动道:“我眼神不好,记性也不好。家里还有点小钱。若是你们肯放我回去的话,必有重谢。”
暗示已经很明显了。
可谢炎冷然不语。烽骁更是看白痴一样看自己。
谢炎依旧背着手,一双手藏在长袖之下:“你想怎么处置?”
烽骁看着他的长袖,若有所思。
“自是一杀了之。”说罢烽骁再次奉上自己的剑,意思是让谢炎亲自动手。
谢炎抬出一只手,轻轻抚摸着剑身,月色底下剑芒寒气逼人却不及他修长的手指令人胆寒。
突然,他握住剑柄在手中那么一转,利刃径直割开脖颈的皮肤,并不深,但鲜血顺着脖子很快打湿了领口。
想像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姜迎雪睁开双目,对上一双同样惊愕的眼睛。
被划开脖颈之人,竟是谢炎的手下。
她听到谢炎用不用质疑的冷冽的语气道。
“这一剑是罚你办事不力。”
说着剑身又在网上抬了几寸,换了只不常用的左手。
姜迎雪大汗,这是要杀人的节奏啊。一会也不知道要怎么处置自己。她得赶紧想个逃生的法子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