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策冷笑了一声,“阿娘您明知道阿茵经历过什么,却还是往她心上捅刀子。”他如今经过历练,说话自有几分不怒自威的气势。
萧夫人也动了些火气,她将那放茶盏的小几重重拍了拍,茶盏内的茶水都溢出些,“她有什么好的,一个二嫁妇,若不是你娶她说不定还没人要呢!”
“可我就是喜欢她,想要和她白首偕老,若是没有她,我说不定如今还是那在平康坊内花天酒地的纨绔。”相比于萧夫人的歇斯底里,萧策平静道。
萧夫人闻言更是盛怒,“若是没有她,你该娶一位高门贵女,侍奉公婆,哪里有这么离经叛道的女子!”李茵从不曾来与萧夫人请安,只因她看不惯萧夫人的做派,相看两厌倒不如不见。
听见萧夫人的心里话,萧策对这自小溺爱自己阿娘便道:“阿娘,自幼你便宠爱我,那时我犯了错你和祖母护着我,是以十五岁时我便已经是长安城有名的纨绔,你觉得这是爱吗?我只是你一个满足私欲的工具罢了,若是那时的我真的听从你的安排娶一位家世相当的女子,恐怕便是害了人家。”
他极少说这么多字,自从去了陇右战场归来后,他便愈发沉默寡言。
萧夫人闻言发怔,她不信自己疼爱的儿子会如此对她说话,“阿娘是一心为你的啊!你不感念阿娘的恩德,反而要说出这些诛心之语......”萧夫人显然是气急了,猛然从椅子上起身打了萧策一巴掌。
萧策生生受了一掌,半边脸高高肿起,“还望阿娘不要为难阿茵,不然日后我便是不要这身份,也要脱离萧家。”说罢拂袖而去。
半晌,萧夫人瘫坐回椅子上,错了,一切都错了,从前乖顺的儿子为什么会变成这样,难道我真的做错了,萧夫人心想。
只是,方才茶盏也被打落在地,如今只留一地茶盏碎片,已经没有人可以回答她了。
萧策出了萧府便直奔棣庄而去,只是他走到门前,那门房并未让他进去,只说要通传公主,他便耐心等在门口。
李茵今日醒过来的时间要晚一些,石榴替她穿戴完毕,离开明月阁。见李棠正在用朝食,便也坐下来一道用。
只是用到一半时,林檎前来传话,说是萧策又来了,特意来请示公主。李茵闻言夹菜的手一抖,一块玉尖面落在地上。
李棠淡淡道:“那就让他等着。”林檎领命,垂着头退了出去。又看见李茵神色,“昨日还说不见,怎么今日又开始心疼起来了?”
李茵便道:“谁心疼他了。”李棠夹了一块婆罗门轻高面,“那好,那便将他晾着,谁让他气我们的临阳郡主。”
用过朝食,李棠用丝帕擦拭了嘴角,李茵便扭过头道:“差不多了?”李棠面上也带了些笑意,“你想去见便去,又没拦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