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航赶紧扭过脸,正色道:“这就对了啊,这是高兴的事儿,像我这样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好女婿,您有什么理由要觉得伤心呢?”严霜道:“你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说着也郁闷了起来:“阿爹,我也觉得奇怪,我那些同窗出嫁的前一天吧,似乎都是要哭很久的,我怎么就酝酿不出来这个情绪呢?”
过来凑热闹的赵平哈哈大笑:“一堆木头脑袋,人家别人家的闺女出嫁那是离开家了,骨肉分离能不难受么?别人家的小娘子从此就要跟另一个人过日子了,父母担心,女儿又害怕——你家大娘跟大郎一直都在这一个屋檐下,就是这个院子搬到那个院子,能有多大区别?而且你们早就熟的不能再熟了,霜儿你会害怕赵航么?”
严霜点头:“好像确实是这样啊,我一点儿害怕的感觉都没有。”
赵航插嘴道:“那是我生的可亲——”
严青无可奈何地叹气:“这么个活宝摆在眼前,让我怎么能酝酿的出来伤心的感觉啊!我还是到后院转转吧……”
赵航跟严霜的婚礼并不算铺张,并不像一般的人家还需要抬着嫁妆满城转,没不需要派出去车马接新娘。除去七零八碎的婚书啊报备官府之类的事情,赵航惊讶地发现,他需要做的事情也就剩下跟严霜拜天地以及招待客人了。
两个人不紧不慢地
婚礼有许多许多为难新郎的桥段,不过客人们也大多知道赵航不通文墨,所以倒没有人逼着他作诗一首什么的,反正选来的男傧相们有几个文采精华能撑场面的就行了,至于赵航,他一贯皮厚,也不怕被人笑话没文化,他表演了射箭,也表演了最擅长的酷跑,上蹿下跳地蹦跶了一圈儿,引来喝彩无数。也有酸溜溜地说他好命的,这蹦蹦跳跳的本事倒能让严大娘看上了,赵航十分干脆地大声说:“小娘子嫁人最基本的要求不就是能让她过的开心么?”
严霜听到赵航说话,有那么一刻,有点想哭。她很庆幸自己的脸是躲在团扇后头的,这样子,她就不用担心自己红了的眼眶被别人发现了。
婚礼的程序进行的很顺利,等到拜堂完毕,回到新房,严霜把团扇从面上移开的时候,便是与严霜朝夕相对的赵航也不禁看呆了眼,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深刻地感觉到严霜是那么的美。严霜抿着嘴微微一笑,赵航只觉得自己的心都要跳出来了。
他结婚了,从今以后,他真正地重新拥有一个家了,在离开了自己的世界六年之后。有那么一刻,赵航的视线有些模糊:对不起啊,妈妈,我这么一去不返,你一定会很伤心吧?对不起,对不起,我没法回去……也请你放心,我会好好活着,不管前方有多少艰难险阻,我都会努力地活下去,幸福地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