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在两天之后突然停的,彼时江弋正在诊所里跟岳深聊聚居点租房的事情。
“所以意思是那一栋入住率全部都比较低吗?”
“对。”聚居点有大概两百户人家,上千常住人口,但实际上还有将近一半的住房没人入住。
“都是进城了吧?”岳深猜测道。
江弋点头。
旁边韩文舟正在整理药材,听着二人聊天,抬头正要开口,先看到了门外的光亮。
“你们看,外头怎么亮了?”
江弋和岳深一起转头往外头看,段旬正好从办公室出来,顺着几人统一的视线也往外看。
“太阳出来了。”段旬说,“要晴了。”
“真要晴啊?这雨看着没变小啊也。”韩文舟放下手里的药材往外头走。
“感觉雨声好像小了一些。”岳深侧耳听了听,不太确定地判断。
诊所里拿药的病人和家属也跟着一起往外头看,每个人脸上都毫不掩饰着激动。
“终于晴了,老家的地都让这背时的雨冲干净了。”有人感叹,语气有些恨恨。
“是啊,好在我女儿在城里,有工资不慌。”旁边的人跟着叹了句。
“啥工资,跟城里不下雨似的?”前面那人听着心里更不爽了,想要跟那人呛声。
“别吵吵,要吵出去吵,赶紧看完病回家吵!”旁边有人赶紧制止了。
雨还没停,太阳就出来了,小镇上的人们似乎才活了过来,不必出门都能感觉到依旧迷蒙着水雾的空气里弥漫着喜悦与活力。
雨在大概半小时之后渐渐走了,肉眼可见自西向东逐渐消失的雨墙,没人见过这样奇异的光景,还有人追着那远去的雨墙跑,跑不动了才停下。
“太阳!”有人喊。
“太阳出来了啊大家伙儿!”
“蠢蛋,早出来了,先前天那么亮没看到吗?”有人隔着一条街大声笑骂。
不过没人在意了,所有人都在欢呼。
江弋也被这样不加掩饰的喜悦感染,手上还有活忙来忙去,脸上挂着的笑容却怎么也收不住,诊所里其他人也都笑得掩饰不住,就连平日情绪不大的段旬,嘴角都挂着浅浅的笑意。
“呼——”诊所里有病的不严重,排队还没排上的人,自觉太阳出来了病都好了,走了好些,江弋送走最后一对病人和家属,长长呼出一口气。
也是,这样好的日子,谁也不愿待在诊所里,自然想早些回家看看。
“等下午,或者明天他们才会来了,这会儿都高兴着呢。”岳深笑道。
小镇上目前本来也没有什么特别严重的急症之类,江弋很理解地认同她的话。
真好。江弋站在雨棚底下看着地上还在哗哗流动的积水,阳光照在上面波光粼粼的,让他想到春天的时候他在天慈山看到的那条圣河,当地人说那是他们母亲河的发源地。
“真好啊!”江弋笑着转身,“段哥,我们吃饭吗?”
“吃饭吧。”段旬洗完手,见江弋高兴的样子,笑着点头。
岳深和韩文舟两人的伙食暂时是跟着江弋他们的,每天早上准备饭的时候都会给他俩准备一份。
“等我们搬到上面去了,一定请你们吃饭来。”韩文舟吃得头也不抬。
岳深拿手指点了一下他那边桌子:“安静吃你的,等你家开火了,跑不了你几顿大餐的。”
鉴于韩文舟几番吹嘘自己厨艺非凡,岳深和江弋已经约好要找时间去吃他几顿疼的。
下午果然来了几个眼熟的病人,不过也是零星几个,段旬让他们直接在诊疗室外面等。
江弋接到了陈课的电话,是来说土地的事的。
“刚才段医生在忙,让我直接和你说就行。”陈课的声音也能听得出来十分高兴。
“嗯对,您说就行,忙完了我转告他。”江弋看了眼诊疗室那边,门口还坐着三个人。
“是这样,段医生之前说了要准备苗子给我们村子种,当时就是口头约定了一下,你看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当面谈一谈,我好去跟村民宣讲一下,先前跟他们说了,都不是太相信有这样的好事。”陈课有些不太好意思,“主要我们这边以前没有过先例,我查了网上,别的地方是有签合同种地的,这不是我们没干过嘛,他们不放心也能理解。”
“是这样,陈叔叔,我们尽快找个时间见面聊吧,明天或者后天,早点确定下来早点种下,大家损失少一点也好。”江弋很理解村民们的踌躇。
“要不就明天中午吧,明天中午我们去聚居点找你。”江弋直接选了个时间,他和段旬白天都不太用休息。
“可以,可以,明天中午我去找你们就行,我那时候正好在镇上。”陈课连连答应。
“好,陈叔叔,那就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