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芝芝一回到自己院子，整个人都耷拉下来了，她在脑海里敲系统：“这人谁啊，怎么原主做的这种事他都知道。”

“这可是伏笔最多，最睚眦必报的大反派段轻舟啊。”系统冒出来，越说越来劲，“你是不知道，前期这人有多纯良后期他就有多残忍，作者的大纲里可是写了反派和主角大战三百回合最后还是有高人相助才赢下战斗的。”

“有大纲？”柳芝芝问，“有大纲那你告诉我接下来要怎么办。”

“我不知道啊。”系统可怜巴巴，“作者写的是大纲又不是细纲。”

感情还得她自己来。

一晚上经历这么多让柳芝芝困意上涌，耽误了太多时间，这一夜过去了大半，窗外天空蒙蒙亮时柳芝芝才睡下，窗外始终站着一个人影，她毫无所觉。

段轻舟经常都会无聊，他没事干事时就喜欢杀人，但他杀人还挺有原则的，和他无冤无仇的段轻舟看都不会多看一眼。

他想起前几天心情不好，不想待在所谓正道的云天门，他下了山，山下浓郁的烟火气让也没能让他心情好上半分。

心情越差段轻舟的笑容就越深，那日临近七夕，桥边全是成双成对的人，溪水潺潺，水面漂浮着数不清的莲花灯。

段轻舟无数次想杀了柳芝芝，柳芝芝蠢笨，还喜欢拈花惹草，在秦亦寒来天云门之前，就频频往他这跑，吃了闭门羹也不放弃，见到他时喜欢嗲着声音喊他，被他失控时掐着脖子差点死掉才真正惧怕他。

可今夜的柳芝芝却不一样，说不上来具体哪里不一样，柳芝芝没被他吓到，反而会和他谈条件。

段轻舟无聊了就燃火玩，他将屋子外的花花草草烧了个遍，冲鼻的气味浓郁，可屋内的少女只颇为嫌弃地皱了下鼻子翻了个身又沉沉睡去。

段轻舟又想起那夜下山，他碰见了一个少女，约莫也只有柳芝芝那么大，红着脸对他说喜欢他。

对他这样的人不在少数，段轻舟从不在意一个人的皮囊有多艳丽，在他看来，皮囊是要早早腐烂消失的东西，任何一副皮囊，在他眼里都寡淡无味。

段轻舟也清楚，说着喜欢他的人大多数都是皮囊所惑，没人会接受真正的他，像柳芝芝一样，那么虚假的爱慕能够在一瞬碎裂。

段轻舟拒绝的那个女子，女子却不甘心，递给他一杯带着药物的酒，段轻舟敛眸，笑着接过一饮而尽。

他将酒杯捏碎，掌心被划破鲜血汩汩流出，锋利的陶瓷碎片被他捏在手心，干脆利落划断了眼前少女温热的脖颈。

相比较他没有温度的血液，少女的血液是热的，段轻舟止住回忆，往屋内熟睡的柳芝芝扫了一眼。

柳芝芝的血也是热的，真的好想杀了她。

但柳芝芝的血脉，才能够催动那把剑。

他无声无息出现在少女榻边，五指覆在少女纤细温热的脖颈上，微微用力。

果然是热的，是滚烫的，似乎在灼烧他的指尖，指腹下的皮肤确实柔软细腻的。

“唔……好凉快。”

少女动了一下，就着他的手臂搂住，蹭了一下又一下，温热的皮肤贴上他的，很难说出这是什么感觉。

他从来不喜欢事物朝自己无法预料的方向发展，但他只能平静接受，经历的太多，只有强大到能把一切意外解决，就不会再有意外了。

他用力将手抽回来，上面似乎残留着女子独特的清香。

没来由的烦躁，既然这么喜欢凉快，那就凉快着吧。

段轻舟离开时下了一道术法，冰凉瞬间将柳芝芝包裹，柳芝芝满足的喟叹一声，这感觉就像在大夏天进入了空调房，太舒服了。

然而这温度却随着时间越来越低，低到柳芝芝被冻醒，窗外已经天光大现了。

冰冷的感觉依旧如影随形，柳芝芝看了眼窗外的大太阳忙跑出去，可却一点作用都没有。身体越来越冰，柳芝芝四肢都僵硬了，抱着四肢蹲在地上瑟瑟发抖，连眼睫上都凝结了一层冰霜。

外边院子的花草也都被烧的漆黑一片，柳芝芝无语凝噎，望着原本该有一丛漂亮海棠花的地方，心疼三秒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