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及此,张思远自降身份放低了姿态,迈步跟在祁无涯的身后,当即改换称呼说道:
“祁先生果然是虚怀若谷,淡泊名利。
我虽上任不久,但仙居县内谁人不知,妙手回春薛神医,罗刹阎王往生堂。
治病救人,起死回生当属薛神医。
而往生堂,相传历代堂主乃是神秘的方外之人,度化怨灵净化煞气。
阴冥教那些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魑魅魍魉,若是先生肯出手,自然不在话下。”
“什么罗刹阎王往生堂,都是以讹传讹罢了。在下手无缚鸡之力,就是个卖棺材的,自身难保。
除魔卫道的事,还是让那些名门正派的大侠来做吧。县尊大人与其和我说这些,还不如张榜悬赏来的有效。”
祁无涯脚苦笑的摇了摇头,也不知道是往生堂的哪位祖宗,故弄玄虚搞出来的噱头,
久而久之,在仙居县人们牵强附会的臆测中,往生堂给人的感觉始终笼罩着一层神秘的面纱。
有时候一件事情说得多了,假的也好像是真的一般。
所以在仙居县人们心中,祁无涯虽然是个瞎子,但是作为往生堂的堂主,在外人眼中自然有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诸如他抓鬼如家常便饭,
就在今天中午饭后,祁无涯在茶楼里小坐了一会,
便听到那说书先生,津津乐道的说他曾经不止一次在一些个阴森恐怖的地方,与恶鬼大战一整晚,毫发无伤,
说的是煞有其事,仿佛亲眼所见。
听得身为当事人的祁无涯一脸的懵逼,尴尬的羞煞而走。
现在有心想要解释,他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瞎子,
别人都会以为他是在谦虚藏拙。
记忆中,往生堂历代堂主晚年都出现各种各样的不祥之事,
然后莫名其妙的死了,比如他爷爷,白天还精神矍铄,容光焕发,到了晚上就突然转瞬即逝,一命呜呼。
“故弄玄虚拉人设,将往生堂历代堂主造成一个神秘莫测的高人形象,结果夜路走多了,就见鬼了。”
祁无涯心中暗暗吐槽了一句,指着一副没有上漆的柏木棺材说道:
“就这副吧,二两银子。”
见祁无涯没有多管闲事的意思,张思远也不敢强求,便退而求其次。
“昨天刽子手柳金刀行刑出事后,连仵作都不敢动那具尸人的尸首,还在菜市口的刑场上放着。”
说着,张思远从怀里掏出了一个钱袋子,送到祁无涯的身前,
“这是十两银子,还请先生亲自走一趟,驱散煞气,方能将尸首入殓。”
“嗯。”
祁无涯微微颔首,答应了下来。
能不能驱散煞气,他不知道,但是唢呐一响,为死者指引往生便能赚取寿命,获得阴德福报,气运加身。
那就必须走一趟了。
见祁无涯收了钱,张思远忽然心中一动,又说道:“先生唢呐了得,七日后城外江神祠祈雨祭祀时,不知可否请先生吹奏一曲唢呐娱神,
有先生的神曲相邀,说不定江神老爷也得卖几分薄面,就欣然下雨了。”
“县尊说笑了,祁某区区一个凡夫俗子,不会跳大神恐怕请不来神灵下雨啊。”
祁无涯哑然失笑,这张思远还真敢想啊,他心中暗忖:
“也罢,到时候我吹了唢呐,江神没有来,也没有下雨,你们就知道我就是徒有虚名了。”
常言道,人怕出名猪怕壮,做人还是低调一点,不然哪一天真的遇到真麻烦,那可就真的坑死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