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澈摆手全然不顾婢女来报,双眼紧锁着洛水,带来十足的压迫感。
“能救她的那个人是谁?”
“神医李暮歌。”
话音一落,穆澈心口郁闷难平,李神医云游四海,踪迹难寻。
他转头看了眼沈之皎,她撑不到那个时候。
哀莫大于心死,穆澈猝然阴郁,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世子!”
众人疾呼,大惊失色。
就在此时,屋外突然有人高声嚷着,拉扯间,扇门突然被人狠狠踹开。
“这难道就是王府的待客之道吗?”
一背着药篓的小童冷着脸,倨傲地扫视屋里一圈,哼道:“我师姐可是在此?”
“阿姜,不得无礼!”
八尺高着素衣,两袖盈风,满身药香,声音温润如玉。
“师父!是他们太无礼。”
穆澈望着跨入屋内儒雅随和的中年男子,询问:“敢问阁下是?”
阿姜嗤了声,默默扒开挡在床榻前的一众医师,讥讽道:“连我师父都不识得,无怪我师姐不吱声。”
“师姐,我和师父来看你啦!”
他一拉帷帘,床榻上惨白的双颊,冰凉的手,阿姜抖着手试探性的伸向沈之皎的鼻息,浑身狠狠一震,大呼:“师父,您快来!师姐出事了!”
李暮歌神色一凛,忙跨步上前把脉,眼前的惨状令他心口发紧。
“阿姜,针袋…创伤药…叫他们上炭火来!”
“是,师父。”
穆澈一开始是犹疑,此刻便是惊喜交加,面前的人是盛名在外的李神医,皎皎是他的徒弟,他一定会尽全力救治她。
穆澈敛眸,让人准备东西,清退了屋子里的闲杂人等。
沈之皎在疼痛昏暗中感到浑身被银针刺过,密密麻麻一阵接过一阵的痛感席卷而来。
干涩起皮的唇角掀了又掀却怎么也没法张嘴说话。
李神医望了她一眼,伸手在铜盆里净手。
“别乱动,好生歇息,养精蓄锐,待会还有段疼痛要受着。”
他刚替她清理箭矢伤口,肩胛骨的那块幸免于难,只是小腿那块,箭矢凌厉,扎在骨上,碎了一块,血肉模糊,这日后怕会留下病根。
李暮歌知道她已经逐渐恢复意识了。
“师姐,你怎的伤成这副样子啊,幸好师父和我为了草药寻来棠邑,不然就要出大事了。”
“师父见勾蝶一来棠邑便绕着王府扑棱着,还说你肯定在王府里。”
“我死活不信哩,师姐你不是该在扬州的嘛?”
勾蝶是一种识人身上气味便能千里万里追寻的一种密蝶,是李暮歌途经苗疆替一蛊师治病时他人惠赠。
没想到紧要时刻真有大用了。
李暮歌瞪了他一眼。
“你看她现在像是能回应你疑惑的样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