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心蕊与杨帆去而复返。

杨帆已经被鬼控制了身体。

我能清楚地看到，在他身后那个旗袍女鬼咨客两只穿着尖细高跟鞋的脚垫在他的脚下，而她的两只手握着杨帆的手腕，得意洋洋地像在摆弄一个木偶般地操控着他做出各种怪异扭曲的动作。

“嗬嗬嗬……”

杨帆也已经看到了我们，眼睛瞪得大大的，泪水像不要眼一样地顺着脸颊流下来，他想求救却怎么都发不出声音。

“他来啦！！”

李心蕊原本抓着我的胳膊，看到杨帆这诡异的样子，拚命把我推了过去，自己却又向着走廊的另一端跑了过去。

我被重重地甩到了杨帆身上，他身后的女鬼兴奋地扬起那片玻璃朝着我的脖子刺了下来。

“敕！”

我从看到杨帆中邪的一刹那就已经准备好了驱鬼符，又怎么可能让女鬼伤到我？！

黄符稳稳地拍在杨帆的印堂中央，他身后的女鬼全登时被弹飞了出去。

杨帆像摊烂泥一样瘫倒在地上。

“谢谢……谢谢你！”

杨帆知道自己死里逃生了一回，喘着粗气爬得离我更近一些。

他额上被我开的临时天眼被我的符纸贴住，不然的话，他若是看到我头上悬浮着的红衣王映秀，绝对会吓死过去！！

“杜星河……你告诉我，这是幻觉吧，是幻觉吧！”

杨帆倚在玻璃镜面上，抹了一把眼泪，“我从来不信这些，之前有个老道给我算命，说我会有横财，只要把王芳除掉，就可以无往不利！”

“白#痴！”

我不等他说完，就低低地骂了一句：“不信鬼神，信算命是吧？坏的不灵，好的灵是吧？我说你今天见了鬼，马上就要死了，你一定不信对吧！”

“……我！”

杨帆还想辩解，不料镜子中竟然又有无数双漆黑的小手伸出来，一下子抓住他的身体将他拖入到闪着冷光的镜面当中。

“等一下！！”

我拚命一把抓住杨帆挣扎乱抓的手。

如果我早知道这镜子后面就是李承先囚禁小鬼们的地方，我哪里会挣扎，直接让这些漆黑的手把我拖进去不就行了？！

如此想着，我与杨帆一起越过了镜子。

那种感觉，就像突然进入了真空的玻璃罩子，耳朵里“嘭”地一声轻响，胀胀的难受。

“哗哗哗……”

下一秒钟，我的面前就出现了一片破败不堪的水面。

这是一片废弃的室内游泳池，黄绿色的水面上浮着许多水锈似的藻片，泳池边的白色瓷砖都已经斑驳不堪，在一张发黄的沙滩椅上，慵懒地瘫坐着一个人，穿了一件牙白色的夏布对襟汗衫子，闭着眼正在休息。

“爷……！！”

我一眼看到那个老头，身体不由自主地抖了一下，立即大喊着想绕过泳池跑过去。

“杜文仲！！”

那老头听到我的声音，也有了反应，双手撑着沙滩椅的扶身，支起了身子！

“小河！！”

身后传来王映秀的尖叫，紧接着就有几声“咕咕”的水声从我身边的水池里响起。

“爹爹说啦！抓住她！”

“对！抓住她有糖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