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金枯荷!”
沈暮云认识这种毒。
金枯荷,呈黄色粉末状,可以由伤口入侵人体,使疼痛加剧百倍,蔓延全身,还对人体具有腐蚀性。
若不及时加以治疗,肉就会从创口处开始萎缩发黑,不出一日,人就会变成一坨死肉,与僵尸无异。
得赶紧上解药!
沈暮云打开屋子角落里的一个大箱子,里面还装了一个小一点儿的箱子,上面落了锁。
这个小箱子里面,是沈暮云自己秘密收藏起来的毒药。他从前沉迷制毒,颇有天分,创制出了许多毒药,不过那都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如今,他已经不再接触那些恐怖的药剂,而是专心于给百姓看病。
一身的医药本领,只用来救人,而不再用来害人的性命。
会制毒,自然也懂得解药。
沈暮云打开那只小箱子,从里面翻出一个药盒,拿出一些药草,然后又从旁边一个药瓶里面倒出两颗褐色的小药丸。
将药草放入口中嚼碎,与唾液充分混合,然后吐出来,捻成小饼一样扁扁的形状,敷到了谢婉君大臂上的伤口处。
然后又将那两粒小药丸塞入她的喉咙伸出,因没有热水,就将就着倒了一杯冷茶,让谢婉君咽服了下去。
这剂解药很强效,很快就发挥作用。等了不一会儿,谢婉君的头上不再冒出冷汗,面部也逐渐停止了抽搐,神情开始宁静下来。
“谢婉君。谢婉君。”沈暮云轻轻推动谢婉君的身体,想要唤她醒来。
不管怎么说,她不能在自己这里待太久。
这天说亮就亮了,万一官兵搜查到自己这里,那所有人都得完蛋!
况且,这谢婉君往自己这里找过来的时候,还不知道胳膊上的伤口有没有留下血迹。
如果那些官兵循着血迹找过来,那么很快就会被发现的。
“谢婉君,醒醒!”沈暮云压低声音不停唤着她。
终于,谢婉君的睫毛轻轻抖动了一番,皱了皱眉毛,眼睛微微张了开来。
一睁眼,便看到沈医师那张焦急万分的脸。谢婉君感受了一下身体,疼痛明显减少了许多,看来沈医师又救了自己一回。
她方经过那样剧烈的疼痛,视力有一些模糊,尚未恢复过来。
等她支撑着身体想要坐起来的时候,伸手一摸,才发现身底下是硬邦邦、冰凉凉的地面。
谢婉君苦笑:“沈医师,您甚至舍不得让我到您的床上休息啊。”
沈暮云并不理睬,自顾自严肃道:
“谢婉君,刚才我已经帮你解了毒,你的生命已无碍,只是伤口仍需包扎一下防止感染。我这屋里没有消毒包扎的用具,你怕是还要想其他办法处理一下伤口。”
地面上冷的像冰一样,谢婉君在这冰地上躺了许久,身子冻得发硬。
她踉跄着站起身来,趴到屋内的桌子边坐了下来。
缓了一口气,才真挚说道:“沈医师,谢谢你。这是你第二次救我的性命了。”
沈暮云走到她跟前,却并不坐下,严肃地问:
“你不必多谢我,这些都是我自己的选择。只是我要问你一点,你方才过来的时候,有没有在地上留下血迹?”
“我的安危倒是次要的,只是这院子里还住着几个孩子,我不能让他们受我拖累。”
谢婉君闻言,认真道:
“沈医师,您多虑了。我既然想到来求您帮忙,必定在心里打算好了,不会给您带来不必要的麻烦的。”
“我虽然身负毒伤,但是我用衣物捂着伤口处,确保我的血没有给那些追兵留下痕迹、而且我是拐了好几十个弯弯才摸到您这里的,绝对不会有人跟过来。”
沈暮云听完,这才略微松了口气。
随后陪着谢婉君一同坐了下来,同情又敬佩的语气问道:
“如果我猜的没错,你应该是为了这几天官府收缴粮食的事情,才出现的吧?”
“没错。我收拾了那些酷吏,他们做的事情实在是太过分了!”
谢婉君说着,脑海中又想起那些恶人作恶的场景,手中拳头又开始捏紧。
“源头还是在于刺史。”沈暮云的眼神飘远,口中不自觉的说出这几个字。
“对!最可恨的还是那个刺史!”谢婉君快速应道,因为情绪一下子过于激动,惹得伤口又一阵子疼痛,“嘶——”
沈暮云语重心长道:
“你不要太激动,现在最重要的是先养好自己身上的伤。”
“承安城的那些税吏,哪里是你一个人能够杀得过来的呢?就算他们死了,官府总会有源源不断的人手过来接替他们的。”
谢婉君忍着疼痛,说:“沈医师,我不是孤军奋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