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
只是未到伤心处罢了。
自己最亲近的人就在自己面前,即将离自己而去。自己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无能为力,是个人,此刻都会忍不住心底的那份绝望。
罗生原本收住的眼泪,再次止不住流了下来。
“掌柜的,掌柜的,我终于找到你了,你快去门口,有人在门口闹事。”
惠康医馆的掌柜的,是个留着八字胡、一身缎子的中年男子。
见青年一脸愤恨的模样,他放下手中的算筹,皱眉问道。
“怎么回事?何人敢在我们门口闹事?你细细说来。”
青年人缓了口气,将刚刚的情况一一道来。
此时的门外,老太太还没清醒多久,人在儿子的怀里,缓缓闭上了双眼。
摸着儿子面庞的手也在这一刻无力垂下。
唯独红润的面庞看着,好似只是睡着了一般。
罗生心里一凉,颤颤巍巍的将手指伸到老人的鼻下探了探鼻息。
下一刻。
“娘!娘!我的娘啊!”
“唉...”
周围人见出了人命,纷纷叹息准备散去。
“让让!都让让!”
就在这时,乔南的身影再次从人群外挤了进来。
见罗生此时已哭得泣不成声,顿知坏了。
来不及过多解释,他直接冲上前蹲下,一把打开了手中还沾着水渍的瓶塞,然后作势就要掰开老太太的嘴。
他不知道现在给人喂下还有没有用,但是既然已经这样了,他也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
长河医馆的小年轻见乔南去而复返,本还有些惊讶,突见他手上的动作,顿时怒从心来。
“你这无耻之徒,人都已死,你莫不是还要侮辱逝去之人!”
乔南烦透了这迂腐之人,瞬间转头,眼神中带着寒意。
“你再啰嗦一句?”
小年轻一口气卡在了嗓子眼里。
“罗叔是吧,我名乔南,我不是什么骗子。”
“下面我需要你来做决定。既然你娘已咽了气,要么,我喂她药喝下药液,看是否还有机会将人救活,要么,我这就离去,刚刚的事,就全当我自作多情,如何?”
乔南让罗生自己做决定,是因为这个时代的人大多迂腐,人既已逝世,一般都由不得他人再触碰,那是一种侮辱。他自报家门,除了心中有自己刚刚耽误了时间的愧疚外,还有,他欣赏罗生的孝心。
一个大男人,能为自己年迈的母亲在这大街上嚎嚎大哭,很是难得。
罗生闻言,见来人还是那唯一给自己药的年轻人,他抬起袖子胡乱的在脸上抹了一把,没有过多的犹豫。
“恩公,喝,我们喝,不管结果如何,你都是我恩公,我罗生做牛做马,此生定当报之。”
“我不用你做牛做马,既然你答应了,那么你赶紧喂老太太喝下吧。”
“我先把钱给恩公。”
“给钱莫急,你先喂药!”
罗生接过药瓶,打开瓶塞,一股磬人的清香随之飘出。
闻者纷纷心神大震。
这可是乔南刚刚从空间里重新装的,没怎么稀释过的灵水。
小年轻本还想阻止的,见罗生自己都没拒绝,也不好再说什么。
可当他闻到那边飘来的清香,感受到来自精神上的恢复时,他双眼顿时大睁,哑在当场。
罗生一点不带迟疑,轻轻掰开老太太的嘴,然后将清澈透明的灵水全部喂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