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夜长梦多,弓温将叶甜带上公堂,脚尖一踢,嘭地一声闷响,叶甜双膝跪地。
叶甜身子弱,浑身都是骨头,这一跪,膝盖像是挨了一铁锤,痛得她冷汗直流,嘴唇瞬间没了血色。
弓温心中暗爽,弯腰附在她耳边,低语道:“你还不知道吧?兄弟昨日在城外发现了你那死人爹的踪迹。你说,拿你做威胁,他会不会主动现身?”
果然又是因为叶小甜的爹!
她要路转黑了!
“怎么会?我们母女落难的时候他都没出现,不过是个不敢担责任的懦夫,你还指望他为了救我不顾自己死活?”
她抬起头与弓温对视,声音虚弱,目光依旧凌厉。
这话入了弓温的耳,便成了叶小甜方寸大乱,护着她爹所说的违心话,也不再与她纠缠,直接坐上县令的位置,拍下惊堂木。
“今日县令休沐,特令我代理,叶小甜,你可认罪?”
叶甜冷冷道:“不认。”
连案情都不说,直接逼她认罪画押,真的有够着急。
“官大人,这么‘大’的案子,不如叫乡里乡亲也都来听听,到底孰是孰非?若是我装神弄鬼,毁了古德镇的福气,也让他们有个准备。”
弓温本就打算叫镇上的人都来,路上就差人去散播消息了。
叶甜这么一说,反倒有些心虚。
难不成人多了会出岔子?
不,只要手下机灵,多叫些只看热闹不辨黑白的好事之徒,尤其是爱扔臭鸡蛋烂菜叶那种,自然不会让叶小甜得了便宜。
想到这儿,弓温清了清嗓子,坐得笔直。
“据悉,叶小甜近日在白衣巷租了家胭脂铺,在外以黑布遮挡,在内摆邪神,意图……意图毁古德镇气运。附近商贩称,自叶小甜搬来,生意少了许多,怀疑是叶小甜从中作梗。
大威律法第五百三十二条,不得在任何时间,参拜任何形式的异教人士。
叶小甜,本官再问你一遍,你可认罪?”
“敢问官爷是何时上门搜查的?”
“今日巳时。”
“巳时啊,我前脚出门,你们后脚就到了。啧啧,真是用心良苦。”
弓温刚要发怒,叶甜又继续道:
“雕像是从何处取来的?”
“过了铺子第二道门,就在博古架上!”
“博古架啊……”叶甜点点头,“可是博古架上都是我放好的东西,并以‘春’‘夏’‘秋’‘冬’为主题,分隔而置。不知哪处还放得下雕像?”
弓温面色一凛。
“放肆!铺子没开张,有何人见过,能证明你所言非虚?”
叶甜装作为难:“确实啊,还没开张,哪里来的证人?”
弓温见她没有后手,刚放心了些。
“可是,我出门的时候是和柳玉宁一起的,我还带她专门看了博古架上的东西,不知她可否算作证人?
还是说,官爷搜得仓促,都没注意我不是一个人出门的?”
上次打过照面,弓温还以为叶小甜是不善言辞,不会自己脱困的,没想到只是当时没有施展的空间,现在得了便宜,牙尖嘴利,句句扎心。
“柳……什么的是你朋友,做不得证人!”
弓温没由来地烦躁,无心再审,心想关她几日,也许更容易诱叶朔冒死来救。
挥手招来手下。
“此案证据不足,延后再审。来人,把叶小甜带下去,关入大牢!”
……不是,说不过怎么还急了呢!
听到要坐牢,叶甜不淡定了。
在现代是五好公民的她,只去过警局一次,还是捡到了一百块,被警察叔叔夸拾金不昧!
怎么现在要成阶下囚了!!
而且据她了解,古代的大牢阴冷潮湿,睡觉只能就着草席,时不时还有大老鼠飞驰而过。
不不不,这样的日子过不了!
“我——”
“不服”两个字还未说出口,门外传来清脆的女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