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好的碧螺春一壶,两位请慢用。”
叶甜从小二手中接过茶壶,给柳玉宁倒了一杯,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不愧是二十两一壶的茶,茶汤清澈,一口下去,唇齿留香。
一杯下肚,叶甜忍不住咂嘴回味。
柳玉宁早就习惯了这样味道的茶,但看叶甜品得入神,忍不住学着她的样子回味起来。
口腔中残留的微苦被翻滚的津液稀释,只剩茶味与清甜。
果然,要想做一个敏锐的商人,在各个细节上都不能放松警惕!
柳玉宁握拳,暗暗发誓一定要成为能和叶甜比肩的商人。
只是……
她望向空着的座位,和早已准备好的茶杯,不禁担心起来。
叶甜想找的那个人,真的会来吗?
她们两个会不会很合拍?
若是聪明人,岂不是叶甜对她的偏爱又要少几分?
几个问题萦绕在心头,柳玉宁变得异常沉闷,连喝好几杯茶,像是在借茶消愁一般。
等了约么半个时辰,柳家的小厮出现在楼梯口。
身后空无一人。
“小姐,叶姑娘,那人……没寻到。”
柳玉宁明显来了精神。
叶甜皱着眉“嗯”了一声:“辛苦了,若是有她的消息,烦请即时告诉我。”
等小厮走了,又抬头问柳玉宁:“当初怎么遇到她的,可以再和我说一遍吗?”
叶甜想寻的,便是给柳玉宁提供低价锦盒的商人。
据柳玉宁所说,那人是在街上碰到的,也不知从哪里看出她要买锦盒,拉着她袖子,说
有货,神秘兮兮地拉着她进了小巷,悄悄从包裹里掏出锦盒。
“……我只记得,她穿了一身破布衣裳,全身裹得严实,脸上蒙着面纱,还戴着男人一样的大斗笠。说话的时候一直低着头,好像怕我看到她的眼睛似的。”
这么神秘?
“当时我害怕极了,还以为遇到抢劫,可是又抵不过好奇心,硬着头皮跟她进了小巷。不过好在我好奇心重,不然就错失了这么好的机会。”
后半句隐约有些炫耀的意味。
“真棒,还有别的吗?”
只是敷衍的一夸,柳玉宁像是吃了猫薄荷的猫,兴奋地抓住叶甜的手。
“对吧对吧,若是换了其他女子,想必没有和她进巷子的胆量,也就是我,从小云游四海,饱读诗书,耳聪目明,才能抓住机会!”
叶甜有点头疼,平时看着挺好一个人,怎么一夸就像小孩子一样。
柳玉宁还在喋喋不休,直到离开的小厮再度折返回来。
叶甜一喜:“有消息了?”
“呃……还没有。”
“可知她姓名?”
“也……也不知。不过方才我去小姐说的偶遇之处又打听了一番,周围的小摊贩倒是知道些她的故事,不知是否有用,便急着赶来,告知小姐和叶姑娘。”
“快说来听听!”
“据说最初的时候,那女子有固定的小摊卖胭脂,颜色新奇,价格低廉,包装又极好看,吸引了不少主顾。
……某天有官家小姐来闹事,偏说用了她的胭脂生了口疮,砸了摊子,取她钱财,争夺中那女子还破了相。
……自那以后,没了胭脂摊子,那女子成了行脚商,到处游荡,也不卖胭脂了,什么都鼓捣,和人做生意都神神秘秘的,很少和周围人讲话。
有人说,她在胭脂里加了特殊的香料,被发现了心虚才不卖的。
还有人说,她也是官小姐,但是庶出,家里有嫡姐压着,没钱没吃食,又无良配,这才从商。那天闹事的便是嫡姐,也是经父亲嘱意才做的。”
小厮小心翼翼地看了柳玉宁一眼,又补充:“在我们闽南,有养家的本事,无论做什么都是好的。不过中原、西南离皇城近些,故而门第观念重些,对经商颇有微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