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厂。

姜青山被带回东厂后，就被关押在原先血屠关押的牢房里。

整个牢房在最里层，阴暗的走廊上，唯有一根忽明忽暗的烛火在闪烁。

裴煜擎走在阴暗的走廊上，脚下的步伐保持着一致。

‘哒哒哒’的声音，响彻在姜青山的耳中。

他惊恐的从草堆上爬起来，一下子扑到门边，脑袋扒在门上，眼睛从缝隙里往外看。

一袭黑衣的裴煜擎，那张冷酷的脸上没有一丝的表情，在看向姜青山时，眼底带着一丝暗光。

姜青山看到来人是裴煜擎，原本担忧的神情，好像忽然间就放松了。

他看向裴煜擎时，嘴角扬起一抹得意的笑容。

他挑剔的瞥了他一眼，老神在在的说道，“裴都督是喜欢我那逆女吧？”

裴煜擎淡淡的瞥了眼姜青山，身躯倚在后面那斑驳的墙上，整张脸隐藏在黑暗之处。

只是看向姜青山时，眼底带着一丝讥讽。

姜青山见裴煜擎不回答也不恼，只是得意的说道，“裴都督想要娶我那逆女，得拿出点诚意出来，不然呵呵……”

静，四周一片寂静。

裴煜擎像是看小丑一般，静静的看着姜青山表演。

东厂、牢笼、铁窗，还是没让姜青山看清眼前的形势。

以为用姜禾就能拿捏裴煜擎？

他怎么不想想，姜禾承认他了吗？

他就能拿捏她的婚事了？

裴煜擎的沉默，在这一刻彻底惹怒了姜青山，他愤怒的嘶吼道，“我有什么错？我只是犯了一个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

“谁不想要往上爬？能有现有的橄榄枝，我为什么要守着一个没有用的黄脸婆？”

“她能带给我什么？”

他的怒喊，更多的仿佛在说服自己。

想要告诉众人他没有错，他想要往上爬无可厚非。

更不承认，他是一个失败者。

到头来，他什么都没有了。

而他弃如敝屣的女儿，却成了皇帝都要捧在手心的人儿。

这一刻，他又想要成为高高在上，能拿捏她婚事的父亲。

可惜，现实会教他做人。

裴煜擎声音带着一股独特的嘶哑，语气中没有一丝的波澜，“那你如今得到了什么？”

“女人？家庭？还是地位？”

“姜姑娘承认你了吗？”

“喜不喜欢她，是本都督的事情，和你姜青山有什么关系？”

裴煜擎一连几个问题，像是一道无形的巴掌，重重的拍在姜青山的脸上。

仿佛在说，无能叫嚣，无能狂吼的你，还剩下什么？

只剩下一个通敌叛国，然后诛九族。

你什么都没剩下。

“啊……你住嘴。”姜青山血红的双眼，怒喝道。

他不是失败者，他绝不是失败者。

那个逆女是他的血脉，不管到哪里都无法改变。

既然她能得到皇帝的信任，那么一定能有办法让他出去的。

不然，她就是不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