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舒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被带走。
站在对面酒楼的雅间的顾知珩神色虽然平淡,但眼底却是一片肃杀之色。“大人。”凌霄现在也不喊督主,以免引起误会和麻烦,“沈家要救吗?”“自然要救,但不是现在。”顾知珩指腹摩挲着,“西北战败除了有奸细外还在营队里发现了大烟这东西。”凌霄道:“沈家和大烟有关系?”他眼前一亮,“应该是大烟背后的人把这个锅扣在了沈家身上。所以只要破了沈家的案子,这大烟自然也就破了。”“所以现在救沈家无异于打草惊蛇自爆身份,反而会让背后之人有所忌惮,把证据都给销毁了。”凌霄恨恨的道,“这些狗日的真是要死了,大烟这玩意竟然还敢卖到营队里去,这是要争着抢着做亡国奴啊。”“这事发生在处州城,这城内的知府定然是逃不了。”顾知珩转身,“找个机会去会会这个冯知府。”今日因为这事,沈云舒有些伤心过度,回到家就进了屋子,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一觉睡醒竟然是已经收半夜了。她缓缓坐起来,意识还有些朦胧,看到床沿边坐着的人,沈云舒娇着声音开口:“慕容世子,帮我倒杯水。”坐着床沿边的人转过头来,确实是慕容霖的脸,只可惜是易容成慕容霖样子的顾知珩。“差遣慕容霖倒是差遣的挺理直气壮的,和我就这么生分?”顾知珩语气淡淡,却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压迫感。被他这气势一惊,沈云舒混沌的意识才彻底清醒过来,她紧了紧捏着的被角:“你这脸,可不就是慕容霖的脸。”若不是因为这点,顾知珩早就震怒了。“所以,若不是这张脸,我自己坐在这,你是不会喊他的名字?”顾知珩又冷着声音问道,见她不回答伸手捏着她的下巴转过头来和自己对视,“沈云舒,我在问你话。”“不知道。”沈云舒实话实说,“可能会喊可能也不会喊。”顾知珩被气笑了:“你还真是会和稀泥,小没良心的。”不知道为何,沈云舒在这话里听出了一丝宠溺的味道,让她心口漏跳一拍。前世江南开始起义随后北上攻陷京城,而顾知珩又是因为谋逆罪被处以极刑而死。这个时间点,又是在江南,他还是偷偷的来这,莫非……沈云舒心口狂跳,撑在床榻上收了回来,有些无措的放在膝盖上:“你……这次易容出现在这里,是有别的安排吗?”她问的隐晦,但是顾知珩却听明白了。他回答的也隐晦:“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沈云舒忍了又忍,终究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所以,你是故意易容成慕容霖的样子?”真有祸心,被查出来也是慕容霖的事。顾知珩脸色冷了下来。沈云舒急急下床抓着他的胳膊:“你要做什么事,我都不管也不想知道,只是你能不能别易容成慕容霖的样子?”顾知珩反手抓住她的手,手指用力得指节都在泛白:“怎么?心疼了?”沈云舒顾不上疼,只哽咽着道:“慕容世子……很不容易,能不能别涉及到她?”慕容世子以女子之身一路奋斗到现在,好不容易才有现在的成绩,如果真的涉及到了谋反,她所做的一切就都完了。“慕容霖很不容易?你怎知他很不容易?难道我就容易了?”顾知珩眼底有些猩红。 沈云舒知道他生气了,可是她不能眼睁睁看着慕容霖被牵扯进去。“督主,就当我求你了,好吗?”她语气诚恳。“告诉我,为何?”顾知珩冷着脸问道。沈云舒却是抿着唇不语,她不能把慕容霖的真实情况告诉顾知珩,否则慕容霖和她背后平南侯府都会因欺君之罪而灭门。看她不说话,顾知珩又道:“心仪他?想做世子夫人?”沈云舒的心不由控制的颤了颤。原本就要分道扬镳,加之现在又有慕容霖这一事,沈云舒决定快刀斩乱麻,她深吸一口气,抬头看着顾知珩:“是。”顾知珩改为双手捏着她的肩,眼底有些猩红:“沈云舒,那我呢?你就对我不曾有过半点心仪吗?”沈云舒垂在两侧的手死死地攥着,指甲都嵌入了手心,她勾了勾唇:“督主忘了,你我不过是盟友吗?怎可对盟友动心?”“半点都没有?”“并无。”顾知珩松开她的肩膀,自嘲一笑:“沈云舒,有出息。”说罢,他拂袖而去。他一走,沈云舒撑着的那口气才彻底泄了,一下瘫坐在地上。为什么心口隐隐作痛痛。为什么说好了不动心还是忍不住动心。可是她这辈子只想陪着家人好好活着,顾知珩有大事要做,她这等无名之辈无法参与更无法提供支持。况且苏文华无法给她所有的疼爱和情意,难道顾知珩就可以吗?她不敢再赌,她承认她怕了。过了两日有人来送门贴,说是冯知府明日开了宴席,请沈云舒和慕容世子赴宴。“看来这个冯知府的眼线不少,竟然知道慕容世子在,也知道我们住在这。”裴峥往嘴巴里塞了块糕点,“我看多半是鸿门宴,我们要去吗?”“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自然是要去的。”沈云舒眼睛红肿。“慕容霖人呢?”裴峥道,“这两日怎么不见他?要入虎穴的时候就逃了?”“他……走了。”沈云舒只得道,“还有急事就走了。”“走了?”裴峥皱眉,“这狗日的慕容霖,要他的时候就走了,那你一个人怎么去?我陪你一起。”“谁在背后骂我啊?”慕容霖负手从外面走了过来。“慕容霖,你还知道回来?”裴峥嗤笑,“我就说你是个胆小鬼,你……等等,你是谁啊?”他看到走到面前的慕容霖,脸还是这张脸,但是这身高完全不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