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渠在知道乔然将他当成旁人的时候,愤怒和嫉妒如烈火般灼烧掉了他的理智。
他不知道有多生气。
二十多年他从未如此生气过。
他那时气狠了,就想着他陆渠想要什么样的人没有,何必要在乎一个心都不在自己身上的人的呢!
他又不是犯贱。
乔然不是不爱他么,不是不爱他却又为了陆淮回到他身边么,好啊,既然他这么伟大,就一辈子别想回去了。
这样的念头在他心里翻涌了两天,就渐渐被焦躁和恐慌代替了。
从前的乔然频频出现在他的脑中。
他想乔然,很想。
他想抱着乔然。
他想和乔然相拥而睡。
陆渠躺在偌大的房间里,月光透过玻璃落在他的脸上,明明灭灭。
他爱乔然,可是他明白的太迟了。
乔然已经不爱他了。
冷静下来想到这,他感受到心里的抽疼。
乔然不爱他了。
他以前从未想过这个问题,他和乔然之间,全是乔然执拗的追逐他的脚步,笨拙的对他好,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不肯为了乔然后退一步。
他仗着乔然喜欢他,所以有恃无恐,不想着对他好。
却从没想过,乔然也会走。
现在乔然已经不爱他了,就算他愿意为他走很多步,去找他,去爱他,又怎么样?
求而不得。
陆渠第一次知道这是什么滋味。
况且他做不到,做不到放下尊严、放下一切去求那个从来没有爱过他的人。
他甚至恨他,恨他骗了他8年,恨他爱上了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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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然这三天过的很平静。
每天早上,他带着福宝一起绕着锦绣华府散步,偶尔抱着福宝躺在花园的摇椅看看书……
他什么都不去想。
因为只要一想陆渠,他的心里就刺痛,如一把利刃剜心,鲜血淋漓。
索性就不去想,逃避着。
陆渠雇佣了近二十名保镖,在锦绣华府附近死死守着,保证连一个苍蝇都靠近不了乔然。
既不放乔然离开,也不来见他。
乔然知道,这是陆渠的报复。
他受着便是。
他本以为以陆渠的骄傲,这辈子他都不会再见自己了。
哪知才过了几天,一个夜晚。
乔然在客厅的沙发上坐着,双臂抱膝,眼神空洞,盯着没有打开的电视那里发呆,给人的感觉就像他的灵魂已经被面前的大黑匣子吸走了,坐在那里的只是行将就木的躯壳。
他坐在那里,一动不动。
“砰”的一声门开了。
陆渠再次踏足锦绣华府的时候,见到的就是这样的乔然。
他进来的声音并不小,但乔然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甚至都没有发现自己回来了。
他将乔然抱起,大步向着二楼的卧室走去。
他紧箍乔然的动作,终究是将他惊醒了。
乔然抬头看了陆渠一眼,眼中如一潭死水般无波无澜。
他没有挣扎,一言不发。
陆渠不甘心乔然如此的冷淡的反应,桎梏乔然的双臂更加用力了。
乔然的眉头皱了一下,很快就散去了。
“疼还不说话,你是哑巴么?”陆渠沉声问道;
乔然仍然沉默。
陆渠的脸色顿时就沉下来了。
"和我说话就这么让你厌烦么?”他说的很慢,语气里寒意逼人。
“乔然还是沉默。”
“说话啊。”他双目猩红,嘶吼着问道;
乔然不想再和陆渠有交集,这样心就不会痛,他将自己封闭起来,就像装在套子里的人一样,愚人愚己。
哪知陆渠不肯放过他,固执地求一个答案。
“你让我厌烦,现在你满意了么。”乔然迎着陆渠愤怒的目光,平静的说;
“好啊。好的很啊”陆渠似是气狠了,那些词语就像从他的喉咙里,齿缝里挤出来一样。
他将乔然摔在床上,紧接着自己覆了上去。
第二天早上。
乔然醒来,满身狼狈。
陆渠早就走了,床的另一侧早已没有了余温。
乔然拖着酸痛的身体,颤颤巍巍地向浴室走去。
他将身体泡在浴缸里,身上青青紫紫的痕迹在温水的遮盖下更加清晰,乔然忽地笑了,那笑满是苦涩。他恨陆渠,却每晚与他做最亲密的事。
哪怕心里再抗拒,身体却会因陆渠的侵犯而欢愉。
他恨陆渠,更厌弃自己。
他将自己的头部浸入水里,泪水混入水中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