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了爵位继承权,被流放到了遥远的大洋彼岸……”克莉西讲述的片段终于清晰起来,但也只记得这一句。
原来是个be结局的孩子。贝安蒂看着米索的眼神不由得染上了三分悲伤。
见对方迟迟不说话,米索的眼神越来越犀利。
突然意识到自己失礼了,贝安蒂连忙屈膝:“见过罗贝尔小少爷,我是贝安蒂·艾德里安,受您兄长的邀请到贵府做客。”
“原来是客人!”米索的神情顿时舒缓开,行了一个标准的见面礼,“刚刚失礼了,小姐。”
贝安蒂连忙说:“没有没有,您太客气了。”
虽然行礼动作还不算十分规范,但对一个还没有开始接受礼仪课的孩子来说,已经很厉害了。贝安蒂对罗贝尔公爵府的教育感到吃惊。
这时,卡洛加尔推门而入:“贝安蒂,久等——米索也在啊……”
米索一看到卡洛加尔就扑了上去,刚刚的凌厉顿时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孩童的天真。
他蹭着卡洛加尔,撒娇般地说:“哥!我跟你要的那本书呢?好几天了!”
“我让夏姨放在你房间里了。”卡洛加尔笑着摸了摸他的头。
“好,那我先走了。”米索边说边看向贝安蒂,眼神里似乎夹杂着一些复杂的感情。
“好。”卡洛加尔笑着拍了拍米索的肩。
米索临走的那一瞥,不知怎么的看的贝安蒂汗毛倒立。
此时,卡洛加尔开口道:“贝安蒂,我们先看看你的考试试卷吧。”
“噢,好的……”贝安蒂赶紧集中注意力,拿出了自己的试卷。心里提醒自己不要忘了今天的正事。
卡洛加尔的书房窗户朝南,俩人坐在落地窗前的书桌旁,桌上散落着一张张布满笔记的试卷、被翻过无数次的课本。
“这个地方我始终没理解……”贝安蒂每提出一个疑问,卡洛加尔就会详细耐心地讲解。
不知怎么的,和上一世读书时不同,贝安蒂完全不担心卡洛加尔会觉得她的问题太简单,也不担心问好几遍他会不耐烦。
这种莫名的安心感从何而来?她也不清楚,只是盲目地觉得可以无条件相信身旁的这个少年。
安静地做着练习题,卡洛加尔突然问道:“贝安蒂,你学法的初衷是什么?”
贝安蒂有些疑惑:“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没什么,”卡洛加尔若无其事地笑了笑:“就是想问问,你想啊,身边学法的人,基本上都是想进帝国法庭……当然这也无可厚非,毕竟帝国法庭的地位仅次于骑士团。”
“那你呢?”他突然问道。
一股莫名的心情从心底升起——他为什么这么笃定我与其他人不同?
真正的原因无从说起,贝安蒂一时顿住,不知如何回答。
“你……想听实话吗?”过了很久,贝安蒂说道。
“每一个提问者的目的都是得到实话,当然,你说的我都会相信。”卡洛加尔回答道。
贝安蒂想了想,将真相润色了一番,改编成合理的答案:“我有一个朋友,她的父亲因为不公正的判决被冤入狱。我朋友很伤心,也很气愤,她不明白,为什么她的父亲那么好的一个人、那么善良的一个人!就因为对方权势滔天,要替他人承受十几年牢狱之苦!”
说着说着,贝安蒂情绪激动起来,后知后觉,她赶忙恢复平静,尴尬的解释道:“我跟那个朋友关系很好,所以……”
人们往往借“朋友”之口诉说自己心中的心事,借此掩埋真正的情感,但这就像戴上了一张劣质的面具,其实轻易就能揭破。
卡洛加尔眼睛里闪烁着光芒,目光里染上几分探寻,似乎在思考这句话的真假。
静默之中,贝安蒂紧张地握紧了拳头。
下一秒,卡洛加尔释然地笑了笑:“我就知道,你学法是有自己的追求的。”
见卡洛加尔没有追问,贝安蒂缓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