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柳儿爹早早起来,站在镜子前剃着胡须,看着自己花白的头发,突然觉得自己老了许多,不由得叹了口气。
柳儿爹平时很少照镜子,理发剃胡须是在街道小摊上,没有去过理发店,很少看到自己的头发。
柳叶成了他的心病,高中毕业也快三年了,婆家还没有影儿。
说来也怪自己,当初为啥让柳叶去给别人带娃呢?不仅耽误了婚事,还弄得高不成低不就的。
两周前让街道理发摊杨师剃的头发,花白的头发已经盖住了头皮,远处觉得像头上像盖了一层特别特别薄的雪。
柳儿妈倒好了洗脸水说:“把头洗洗,用香皂把脸好好洗洗,润点棒棒油,脸上全是炸起来的皮,让人看着像起了藓。”
柳儿爹用洗衣粉洗了头发,又用清水再洗了一次。上次洗了头,没有用清水再洗一遍,头上起了一小片一小片的白皮,让人看着不舒服。
棒棒油很油,涂在脸上,柳儿爹感觉像什么东西罩在脸上,极不舒服。
柳儿看到,便说:“爹,你脸上的油太多了,油光发亮的,润的太多了。洗了,少润点。”
柳儿爹用手摸摸,黏黏的,不高兴的说:“你妈这个老东西,非让我润棒棒油。也没有说少润点。”
柳儿爹重新洗了脸,死活不愿意润棒棒油了。
柳儿便拿出自己的雪花膏,凑到柳儿爹的鼻子下说:“爹,闻闻,香不香?”
柳儿爹急忙推开说:“去去去。”
柳儿依然拿着雪花膏说:“爹,润点,只一点点。”
柳儿爹躲闪着说:“我润雪花膏,让人闻见,还不笑掉大牙。”
吃过饭,柳儿妈说:“今吃的早,先去医院看看柳青,再去南头。”
柳青躺在病床上正在输液。
“妈,爹,你们咋来了?”柳青刚要起床,柳儿妈急忙说:“别起来,别起来。好些了吗?”
“今儿去南头给二姐看女婿。”柳儿笑着奔到柳青床前。
柳青说:“伤口愈合的不好,还得四五天才能出院。”
柳儿爹说:“建设呢?先别急着出院,伤养好了再出院。”
柳青说:“医院要十斤豆腐,说是下午灶上要炒得吃,回家取豆腐了,刚走。”
柳儿妈怪道:“咋不说一声,让柳儿来照看你。”
“不用,一瓶液体要输一个多小时,等不到输完,他就来了。”柳青急忙说。
“爹,柳青的事是我做手术那天说的,这才几天,就去他家?你们打听了没有?那么大的年龄了,才找媳妇,不会有啥毛病吧?”柳青担心的说。
“打听了,这娃从十几岁上就学了做纸活的手艺,挣了些钱,就眼光高,才耽误了。他年龄有点大……”柳儿妈说。
柳儿插话说:“二姐说,那娃又黑又矮又胖,她不愿意。”
柳儿爹瞪了柳儿一眼说:“出去,就你话多,少说点怕啥!”
站在床边的柳叶从进门到现在,没有说过一句话。
柳叶听到柳儿的话,委屈的哭了起来。
“我看着柳叶不高兴,也没敢问。你见过那娃?”柳青看向柳叶。
柳叶边哭边说:“见过,见过好几次,我同学家就在他家纸活铺附近。”
“别听柳叶胡说,男人黑点矮点胖点怕啥,只要是过日子的就行,好看能当饭吃?”柳儿爹气的呵斥道。
“反正我不同意。”柳叶执拗的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