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子看着怪物离开，并不着急走。

而是冷静地看着四周的东西，野草、春风、以及满树枯枝。

曾有个人告诉他：“若是你扛不住被欺负，那你就多想想春风吹又生。”

因为是野草，所以拔不尽、也烧不完，每年春天，必将是重新崛起的时刻。

记忆中那个人，曾和他一样狼狈，尽管后边变得没那么狼狈了，但依旧没多好。

想到这里，虎子朝着野草蔓延的方向走去。

他一直相信，路的尽头还是路，而有些东西的尽头，就是真相。

枯草的尽头，一个男鬼四处点燃了地上的枯草，让那一簇又一簇的火苗相拥，燃成了熊熊大火。

虎子走着走着，便看到了天空中飘来的黑色草灰，低头，地上枯草虽然还是那样，但在他心里，已经隐隐变成了绿色的嫩芽。

加快步伐后，虎子逐渐看到了那一片火海、烟雾之中的鬼，静悄悄地站在原地，如往常一般，含着笑，一言不发。

“你不是在人间好好的么？”

“确实，你放过了我，可我回去之后，因为那事被父亲惩罚，关在屋子里不给吃喝几天，再次放出来时，太饿了，多吃了点，就噎死了。”

“你这死法可一点儿也不光荣啊！”

席隐垂下了头，不赞同道：“你以为人人都和你一样，叠满了buff，开局就进天渊城？”

虎子走近，拍了拍席隐的肩膀：“你为何没去投胎转世呢？”

席隐沉默了一会儿，抬头阴郁道：“你以为我不想啊？可大夫人那贱人，直接将我的尸体毁了，我现在就是孤魂野鬼。

好不容易来到域外，却被一个莫名其妙的人拉去了血洲岛，差点儿变成了半人半鬼的东西。”

“那后来呢？”

“饿着肚子一路漂泊，遇见了城隍庙的住持，他请我吃了香烛，还让我当了弟子。”

“你这是继续打算回人间去报仇？”

“狗屁，自打被噎死那一刻，人间一切就和我没关系了，如今我只想在域外混一口饭吃。”席隐满不在乎地说。

虎子点了点头，又问：“你不问我，为什么要跳城墙自杀么？”

席隐回头：“问你，你会说么？”

虎子摇了摇头。

“那就对了啊！自从我认识你开始，你就一直是这个样子，神神秘秘的，你想说的事情，自然会说，你不想说的，我也觉得没必要问。”

虽然一开始，他知道虎子因为跳城墙而死，心里确实很难过，可是后来，他逐渐懂得了虎子的选择。

“对了，我现在也是城隍庙的弟子。”虎子淡笑着看向席隐。“以后有事，也可以找我。”

席隐轻轻笑了：“好啊，正好，我也想知道，你有何魅力，让红尘婆婆选择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