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凌天羽一时语塞，居然被这种普通哲理类的问题给问住了。支支吾吾，窘急之下，凌天羽只好半摇了摇头回应：“我，还行。我活的没有老先生你那般自在，惭愧惭愧。”

“嘿哈，谁年轻没气盛过呢？年轻好斗是好事，你不必自责什么的。”

“想当初我还是孩童时代的时候，我们早上去冬家偷了几个鸡蛋，晚上去熊家偷了几只大西瓜。有一回，我们那团小帮手，在晚上搞事，犯科后被当场逮住，我还以为会被熊家的那常常面色凶横的老父吊起来打，或者是把我们的手给砍下来，结果他只是不咸不淡地讲了我们几句，叫我们下次不能这么做了后，就放我们离开了。”

“还有一次，我那独苗儿子死后，孩子他娘苦闹了整整三个白天夜晚，搞的我睡不好。我后来对孩子他娘轻语安慰着说，儿子就算死了，也是整整活完了十八个年头，在十九岁时才滑铁进油锅烫死。死的方式是惨了点，可是他也活了个完整，除了没有娶媳妇这点，你说他是含冤带恨的吗？孩子他娘还是有点看不开，我却看的很开。现在他们都死了，只有我一个人活着。我没有对不起任何人，我只想好好活着；不求三生三世，只求此生了无牵挂。现在的我，就活出了我想要的样子，你说，我可算‘完人’？”

“放在某方面来看，老先生自是‘完人’。”

“只可惜......”

“嗯？可惜什么......”

“老先生只活了肉体的完整一生，没有活上‘灵人族的一生’，没有活上“至善至美的一生”，没有参透智慧生命的奥妙——当然，现在的我也没有能做到。

“哦，此话怎讲？”

“这话......不好讲啊......”

“想要讲完的话，没有个十天半月是不可能的......”

“呵呵，年轻人，我越来越听不懂你在说什么了。”

“哈哈......”

“年轻人，前面就是我现在一个人住的房子了，现在已经算不上“家”了。

“家中有亲人，亲人间有亲情，那才叫‘家’，现在我一个人住，那也算‘家’？”

“上我那住处去吃两根黄瓜呀？”

“好哒！”

见凌天羽爽快答应，老者也是笑的露出了不剩几颗的黄牙。现在他嘴里黄牙的颜色，就和他门前小泥坡的颜色一样。

好久没来客人的独居生活，老者不但想请他凌天羽吃黄瓜，还想请他尝尝自己的手艺。

走走绕绕了几段小路程，再躬下身子走完眼前那难走的小泥坡，就到了老者的住处门前。

透过大门的缝隙，从门里面往外吹来一阵风，风中带有厚重的历史沧桑感。

门没有上锁，老者一推就开。

大厅里，地面就是普通的凹曲不平的原始地面。

老者迈步越过门槛，进了厅室，才回头对着凌天羽，示意他可以进来了，不用那么见外。

凌天羽随之进去后，可见他住处里的穷绌侘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