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宁宫。
一位老太太盘腿坐在蒲团上,一手佛珠,一手瞧着地上的木鱼,嘴里还念着听不懂的经文。
“不好啦太后,皇后娘娘过来了,就在外头等着。”惊慌失措的宫女喘着粗气跑进殿内。
闻言,老太太的眼皮只是稍微动动,毫不在意地说道“该来的总要来,佛说凡事皆有因果。”
“老身种了因,她来,便是果。”
话音刚落,外面响起一阵阵脚步。还有宫女那慌乱的阻拦声,“娘娘不可,太后正在礼佛,不能打扰。”
只听皇后的口气极为霸道,完全听不出和萧广予温柔相谈的语气,“将此贱婢拖出去杖毙。”
说罢,几名坤宁宫的嬷嬷上前一把架起地上磕头求饶之人,不管对方如何求饶,皇后全当没听见。
“你们都出去吧。”殿内的老太太似乎没了力气,连说话也极为小声。
宫女们一听,如蒙大赦,赶紧退出殿外。
皇后笔挺地立在门口,等殿内只剩下太后时,这才跨进殿内。
一双脚刚跨过门槛,身后的大门就被嬷嬷们关上。
皇后并未看身后,径直朝佛像走去,点燃几根清香,将它们插进香炉。
沉默,殿内安静得连二人呼吸都听得一清二楚,“母后,事情已过去多年,何必还放不下?”
“当年他只是孩子,什么都不懂,您又何必犯糊涂呢。”
“儿臣今日前来,是不想陛下为难。何况,他也是您的孙儿。”
尖笑两声的老太太,佝偻着腰杆起来,“孙儿?老身何德何能敢让他做我孙儿?”
“身为大秦皇后,你居然帮着那个贱人儿子说话,不怕死后无颜面见祖宗吗?”
要是换做其他人被老太太拿出祖宗威胁,定是不知该如何回答。
但皇后不一样,在后宫之主位子上一呆就是这么些年,没几分本事定然无人会信。
只见皇后轻笑一声,“母后何必拿祖宗出来压儿臣,未免也太看得起儿臣了。”
“您连篡改先帝遗诏都不怕,儿臣自然也不怕这些。”
“再者,就算无颜面见祖宗,不是还有母后您相陪吗?”
老太后冷笑几下,冷哼道,“若当年不是那个贱人用美色诱惑皇帝,老身又何必去篡改遗诏呢?”
“说来,都是她的错,连她的儿子也有错。”
皇后并不想在这些陈年往事上多做文章,今天来慈宁宫是为了一件事。
殿外响起盔甲撞击声,还有就是慈宁宫的宫女尖叫声。
“母后,儿臣观您身边都是阿谀奉承的小人。既然您要礼佛,自然不能让佛祖知道身边有小人。”
“想必母后也知道这些,既然礼佛不能杀生,那儿臣就替您了了这事。”
老太后闻言,双眼不可置信地看向儿媳妇,“你要把她们都杀光咯?”
或是出于礼貌,亦或是心虚,皇后未与她直视,“来人,将这些贱婢都送去天牢,等候发落。”
说完,转身离去。
留下外面求饶的宫女,以及大殿内孤零零的老太后。
晌午刚过,慈宁宫又来了一队宫女太监,他们都是皇后亲自挑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