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喜乐虽然头还晕着,但是肚子饿也是真实的反应,黑面的窝窝虽然难吃,总比没有的好,一碗热粥下肚,浑身都暖和了不少。
等刘氏进来的时候,天已经黑透了,屋里点了豆大油灯,她把藏在床头的簸箕篓翻了出来,就着微弱的灯光开始绣东西。
“娘,这么晚了,别绣了,要不眼睛该熬坏了。”
“没事儿,娘早就习惯了,你赶紧睡吧。”
刘氏摸了摸安喜乐的头,还发着热,眉头微微蹙起,想着赶紧把这帕子绣好了,给孩子抓贴药吃吃。
赵子玉到底是孩子,累了睡的快,赵全柱不知道去哪儿了,晚上吃饭就不在,三天两头不着家,也是常有的事,刘氏早就习惯了,也就不觉得奇怪了。
“娘,让我瞧瞧你的伤。”
“没事儿的,你爹打的不疼,你赶紧睡吧,明天还得干活儿呢。”
“娘,那你早点儿睡,别熬太晚了。”
听了安喜乐的话,刘氏的眼圈又红了起来,安喜乐实在找不到别的宽慰的话,只好偏在一旁假寐起来。
赵老太太那刺耳的声音又响起来了,“灯油不要钱啊,一天到晚就知道败家,老三就是猪油蒙了心,娶了你这么个晦气的女人回来,连带我们赵家都跟着倒霉。”
声音就在门外,刘氏叹了一口气,小声道:“娘,我还有几针就缝完了,缝完了马上就吹灯了。”
“赶紧吹灯睡觉,谁家也没那个闲钱照油灯,你这三瓜两枣的还不够买油的钱呢。一天到晚哭丧着个脸,男人都留不住,有个什么用?要是老三有个什么冬瓜豆腐的,仔细你的皮。”
刘氏无奈,只得吹了灯,安喜乐睡着前还能听见刘氏龇牙忍痛的声音。
一大早,众人都还在睡梦的时候,赵家的门就被人啪啪啪的拍的直响。
赵家老大去开了门,门外两个粗壮的大汉,一把把赵全柱推倒在了地上,一看两人凶神恶煞的样子,赵老汉的心中直打鼓。
“各位爷,有话好好说。”
“老头儿,你儿子欠了我们赌坊十两银子,今日要么留手,要么留财,你们看着办?”
院子里都是老赵家的人,赵老汉知道这个儿子被媳妇惯坏了,没想到居然还敢去赌,虽然心里恨铁不成钢,但是他是知道的,赌坊的打手那是真能下死手的,可十两银子也不是个小数目。
“大爷,能不能宽限些日子,家里实在没那么多银子啊?”
不管怎样,得先保住儿子的手呀,后面跟过来的赵老太太哪里见过这样的架势,瑟缩在赵老汉身后,生气的直哆嗦,这时看到倚在门边的刘氏,厉声呵斥道。
“你个丧门星,还不赶紧想办法救你男人。”
两个打手听着声音望过去,见着了刘氏,刘氏虽然嫁过人生了孩子,模样还是周正的,两人对视一眼,对于赵全柱的手他们实在不感兴趣,这小妇人卖到丽春院,也是能值些银子的。
“若是还不上银子,拿你娘子抵债,也不是不可以的。”
赵老太太一听刘氏可以抵债,立马大喜过望的说道,“真的可以那样吗?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你把她带走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