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知澈脚步一顿，当下大步走上前去看着面前紧闭的房门，无端的心中有几分说不上来的异样与难过，仿佛滋生疯长的催促他去打开这扇门。

见一面里面的人，他原以为苏清誉会与他说上几句话，可偏生苏清誉只是看他一眼“我也走了，楚渊在里面他就交给你了”

这话说的让言知澈愣在原地，甚至完全不敢置信的看着苏清誉，他就这么将楚渊交给一个外人吗？

还是说这门派之中所有人都知晓他的身份？

故意引诱他前来？

眼看着人群悉数散去言知澈腿脚如同灌了铅一样，再难后退半步，他想或许就一扇门推开便是，推开看一眼若是楚渊无事，他便可以潇洒离开。

待找到谢轻染，他便将毓儿小心带走，可又有声音告诉他，楚渊如何与他无关，他要做的便是彻底离开这里。

可鬼使神差言知澈还是推开面前的房门，房中不过漆黑一片，隐隐透过来的月光柔和洒下，许是怕楚渊发病打翻烛台，故而这屋内也不过只有月光。

“小心”不知何处传来微弱嘶哑的声音，似乎是在提醒他脚下的利刃与碎片，言知澈拧眉当下掏出火折子，微弱的火光下他才辨清屋内的一切。

地上悉数是被打翻的瓷瓶碎片，甚至隐隐还有血迹沾染，屋内浓厚的熏香混杂这血腥味让人忍不住蹙眉，窗幔遮盖下来隐隐遮住床上的身影。

言知澈忍不住拧眉三步作两步走上前去，一把掀开窗幔却见床榻上悉数是他早年穿过的衣衫，堆砌在床上楚渊将自己缩起来，靠着衣衫的味道勉强维持清醒。

裸露在外的肌肤是被利刃划过的痕迹，血迹蜿蜒而落，血珠染红衣衫甚至还隐隐有碎片插在肌肤之中，他却浑然不觉。

只是眉心紧蹙显然意识并不算清醒，言知澈弯下腰去见他额角冷汗溢满，含糊不清的喊着他的名字。

他道：小澈，快跑！跑啊，别回来。

言知澈眼眶染上几分绯红，当下将窗幔系起来坐在楚渊身旁，纵然已经听过王伯所言，可当真见到那刻，心中还是忍不住泛起酸涩。

言知澈看向满屋狼藉想要起身手腕却突然被抓住，楚渊的力道极大紧紧扣住他的手，让言知澈有一瞬间的心慌，还当是楚渊醒了。

可当他低头看去却见他眸子紧闭睡的并不安稳，他想要派人来处理楚渊身上的伤势，但是又怕自己声音过大将他吵醒。

言知澈垂下眸子自衣袖内将一截短笛拿出来，置于唇边清扬的曲子似如安神一般，非但没有把楚渊弄醒，反倒是让原先不安分的人缓缓松了手。

言知澈松了口气眼看着楚渊睡沉过去，不由将短笛收回袖中，他起身将屋内的烛台点燃，原先他只是借着火折子大致观摩一眼。

可当所有的烛火亮起，他才辨清楚渊身上的伤痕，从来不止脚下斑驳的血迹，还有手臂上早年留下的疤痕，言知澈脊背生寒甚至不敢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