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璃一笑,抬头瞅了眼匾上“归来寺”的字样,拉了婉兮入了大殿,在菩萨像前跪下。
白璃道:“婉兮,听说善良的人若肯虔诚的用心祈祷,菩萨便能听到我们的心声。”
婉兮一笑,点头道:“嗯。”
后山,一处鲜有人迹的溪流旁,婉兮与白璃一道放下了河灯,虽然这是白日。
看着溪水中缓缓流动的河灯,蹲在水岸的白璃轻声道:“婉兮,我没有办法让你脸上的东西消失,但我可以试着让它变淡。”
同样蹲着的婉兮忽听白璃所言,为之一愣,她以为白璃不会再提胎记之事。
回身看向愣愣的婉兮,白璃伸手抚上婉兮一直下意识微颦的眉,捧起婉兮的脸蛋,轻柔地声音道,“婉兮,曾有一位婆婆跟我提过类似的情况,它不一定会跟着你一辈子,兴许哪天,你一觉醒来,它便消失不见了。好人好报,婉兮这般好,菩萨一定能听到婉兮赤诚之心的祈福。”
“滴答!”婉兮的泪水落在白璃的手上。朦胧了两人的视线,看清实物与看清心灵的视线。
兜兜转转,再次穿过竹林回到别院,时辰已是不早了。婉兮却舍不得白璃就此离去,今日的她不知该用何种言语形容她放飞又忐忑的心情。白璃知她心中不明滋味,便留下作陪,直至日将落方匆匆回了白府。
“吱呀”一声,白璃入了闺房。
“小姐,您回来啦!”这是入画的声音。
“小姐今日去了许多时辰,可是累了?”抱琴关切地问。
白璃笑道:“无妨。”今日的她,心情亦是格外的不同。
“我不在时,可有什么事?”白璃随口问道,毕竟她出去一个白日了。
入画眼珠一转,道:“三公子来看过小姐了。”
“哦?”白璃有些诧异,虽月底将至,但也还差些日子吧,白景云又提前回来了?且主动来看她?
“小姐未归时,三公子与大小姐一同来了小姐院中,说是看望小姐。”抱琴很是认真地道。
“原来如此。”白璃于是道。
入画欲言又止,责怪地看了眼抱琴;抱琴却有自己的考虑。
入夜,探手再次为房中的青草浇了些水,白璃的喜好依旧未变。
这一日便这般过去了。第二日,白璃起的甚早,天刚亮不久,白璃便将刚做好的点心送去了宓荷院。
接着,白璃乘坐马车到了婉兮居住的别院。此刻婉兮正在梳洗,白璃便为婉兮净脸上妆,并嘱咐婉兮,不许她净脸,每日清晨白璃自会为她净脸上妆。对于白璃的要求,婉兮虽觉怪异,却也欣然应诺。
白璃尚带来了做河灯的一应需要,让婉兮与她一同亲手制作属于自己的河灯。
排队喝药水,大殿跪拜,后山放河灯祈福,一样不落。做完这些美其名曰“虔诚”的事物,白璃便陪婉兮回到别院,待时辰不早便起身回白府。
与昨日微微不同的是,今日白璃前脚刚入鸣竹院,这大小姐、三公子便也到了。巧,实在是巧。
“五妹妹这日日匆匆忙忙的,欲见五妹妹一面可真难哪!不知的,还以为我与三弟是去别家探亲呢!”白文茵掩嘴轻笑道。
尚不待白璃说话,白文茵又是娇笑着半开玩笑地道,“要我说,这探亲哪也好过被人误以为五妹妹是不愿见自家姊妹,不将兄长放于眼中,故意避着我们呢!前儿,我与六妹妹前来,可不是也未曾见到五妹妹!”
这话音未落,白景云的眉便皱了起来,隐隐地看白璃的目光有些不悦。
看着对面落座的二人,白璃勾起唇角微微一笑,道:“大姐姐说笑了,自家姐妹,若是有心,岂有见不到一说。白璃近来确实忙了些,也是事先回了老夫人的。日日晚间方得空,然,大姐姐与六妹妹具是不得空的,不巧之处,白璃也只得一叹。”
这话说完,白璃便看向了眉头渐展的白景云,又道,“三哥哥方才休沐,尚不曾好生歇息便来看望妹妹,可见其心之诚,让妹妹感怀。”
白璃说着,起身对白景云福了福身,接着道,“这些原本该是妹妹做的,却因三哥哥归家不久,唯恐扰了三哥哥安歇。却又想着三哥哥归家定是要去拜见老夫人的,便偷了懒大胆劳烦了老夫人一趟,不知可还合三哥哥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