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鸨走了,盈盈坐在镜前,神情恍惚。
“谁!”一个黑影自窗外晃过,盈盈一惊,忙起身查看,那黑影又自门外晃过,向一旁而去。盈盈忙开了门追了出去,追至拐角,那人不见了踪影,盈盈四下看了看,微靠着墙,缓缓挪着脚步,惊疑不定。
“哗!”一声轻微脆响,盈盈吓了一跳,忙低头看去,原来是不小心踩了一本册子。见四下里没有半个人影,迟疑地拾了起来,疑惑了翻了翻。借着那窗透出来了微弱光芒,却是双目一顿,仔细地看了起来,连连翻了数下,激动地满脸通红。
暗处,一个黑衣人看着这一幕,勾了勾嘴角。
白府,鸣竹院,白璃闺房。
“那唤作盈盈的女子将摔坏的胭脂给秦芷送去了?”白璃挑眉。面前放着的是一方精致的长木盒,这是掠影方送来的。
掠影目光从木盒上收回,笑了笑,道:“是的,小姐。她拿了册子,便趁夜买了药,迫不及待地做了、试了,如今正得意着呢!今日一早便将摔坏的胭脂给秦姑娘送去了。”
白璃小心翼翼地打开木盒,那模样生怕损了盒内物事。待木盒全开,入眼的是一方叠起的丝绢。左上绣着一竖小字,下方是朵荷花。
眼见丝绢完好无损,白璃那提着的心方放了下来,翘了翘嘴角道:“她什么反应?”
“秦姑娘只是笑,面上看不出什么,收了东西,干脆称病。如今情悦楼的恩客是都见不着秦芷花魁了。”掠影有些欣赏的道。
白璃一手轻轻触碰着盒内那偏暗的暮色丝绢,淡淡笑道:“见不着秦芷花魁,不是还有盈盈花魁吗?”
掠影的目光落在丝绢上,甚为柔和,忍不住地多了分想念。听言失笑道:“是的,盈盈花魁正春风得意,只是不知能得意多久。”
“总能开过今夏。”白璃轻轻地抚摸着丝绢,意味深长地道,“开不长久,只怕秦芷还要在国舅爷跟前走一遭,少不得要让盈盈姑娘多担待担待。必要的时候,便助一助这位盈盈姑娘,人嘛,总要破釜沉舟。”末了又道,“此事且先不要告之秦芷。”
掠影收回目光,看向白璃;微微有些疑惑,道:“小姐是要试探秦姑娘?”
白璃看了他一眼,道:“你只需告诉秦芷,要打击一个人,便要在她最得意之时,且先让她得意一阵吧。”白璃移了移眸,接着道,“至于她能否明白,又能明白几成,便看她自己的了。”
语罢,白璃手指划过那一竖熟悉的小字;凤凰于飞,和鸣锵锵。又在那朵荷花上轻点了点。
这才小心翼翼关上了木盒,重新递回掠影手中,并嘱咐道,“你可要仔细,切莫损了我这绢!”
掠影接过木盒,无奈笑道:“主子,你每次都要嘱咐上这句,几时见我不仔细了!这天底下独一块的东西,掠影可不敢怠慢!”
时光匆匆,总在不知不觉间。白璃一边养着身子,一边陪着老夫人。这老夫人回来了,白府比往日安静了不少。暗中的老鼠,各自躲着。白璃倒是清闲了。清闲了好,白璃原也不喜争斗,安静地过日子便是她的本意。奈何树欲静而风不止。如今,大树底下好乘凉,白璃也乐得清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