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敛笑意，抱琴道：“小姐听见了？也罢……如此，小姐可曾看清自身处境，日后……莫要再如此鲁莽。”

白璃笑了笑，好歹只说她鲁莽，没说她胡闹，很是客气了。不过这鲁莽嘛，作为丫鬟也是有几分僭越的。

抱琴话音刚落，入画忙行了过来，气愤地道：“抱琴，话可不能这般说，秋妈妈一向是个捧高踩低的老货，小姐便是再无不妥之处，她们也能掰扯个不是出来，一张嘴由着颠三倒四的，总能寻个错来，这哪里是国公府小姐该过的日子。”说到后来，又气愤又委屈。

抱琴淡淡道：“你既知小姐处境艰难，便更该谨慎行事，一些话、一些事，可不是你能说能做的。”

白璃心知，抱琴这话虽是说于入画听，实则怕是说于她听的吧。微微一叹，这俩丫头虽伺候五小姐不久，能有这份心，也是难能可贵。至于忠心不忠心的，不能看表面，她也不想细看，她期待吗？微摇了摇头，权当多认识个人罢了。

再抬头，见入画还是一脸愤然，嘴张了又合，合了又张，愣是没说出一个字来。白璃探出手，迟疑地握住入画的手，触手微凉。许是不习惯吧，白璃明显感到，入画的手微僵了僵。

微捏了捏入画的手，人与人的肌肤之亲，总能给人一种踏实的感觉，似乎眼前的世界便不是那般虚幻了，真实了许多，她也不是恍惚之中的过客了。

看着入画那微愣的眉眼，白璃心中莫名一软，也罢，便让她做一次白璃；凉国公府的庶出五小姐，白璃。

在二人疑惑的眉眼中又伸出一只手握住了抱琴的手，轻轻拉了过来，二人也未有抵制。

白璃脸上挂了丝浅浅笑意，柔声道：“我知你二人对我好意，待我真心；这黄泉路走一遭，我明白了许多。”

说到这里，白璃顿了顿，她的人或许没有走这一遭，心却着实走了一遭。

眼眸微酸，白璃微吸了吸气，接着道，“往后日子怎么过，如何过，我会细细思量，若有不周全的地方，还要你们提点。”

白璃的声音有些许落寂，带着丝伤感，头也微微低了低。

抱琴、入画皆担忧地轻唤道：“小姐～”

白璃看着她们担忧的神情，笑了笑，几分心酸，几分悲凉。将抱琴、入画二人的手叠在一处，交握于掌心，白璃看着她们的眼睛，神情认真地道：“我知你二人心思灵透，许多事皆看的明白，只是没有说出来罢了。既知我的处境，也当知我身边能依靠的只得你们二人。往日，我不与你们亲近，多少伤了你们的心，来日，我必好好弥补。我自知是个不受待见的庶出小姐，说着尊贵，实则什么都不是。我只能说我会尽我所能的待你们好。”

白璃伸手摸着她们垂下的秀发，不再克制心中的酸涩，眼中含泪地道，“若你们都不愿与我好好说话，不肯与我交心，只管心里想着，嘴里却不说。那我还能依靠谁？”说着便垂下泪来。

抱琴、入画忙连声宽慰。入画焦急地道：“小姐说哪里话，我们怎会不愿与小姐好好说话，不肯与小姐交心呢，巴不得与小姐多亲近、亲近呢！”

抱琴一边扶着白璃，一边道：“小姐以往虽不与我们亲近，却也不曾薄待了我们。”

白璃没有说话，只是拉近她们轻轻地抱着。抱琴、入画见小姐如此，也伸手抱住了彼此。主仆三人便这般静静地抱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