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花，在没彻底绽开时，会有着较坚硬的外壳。如果你能耐心等待，就会发现如此柔软之物。

方西林揉了揉疲惫到睁不开的眼皮，掀开身上粉白棉被，光着脚去开房间门。

这里好像有些眼熟，是当时程云的出租屋。

门刚被打开一条缝隙，就见到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跪在门口，满脸失落惆怅，看上去像是失了魂魄般麻木。

“程云？”她小心翼翼喊他名字。

听到声音，他抬起头，眼中布满红血丝，像是一夜未合眼。

“你干嘛跪在这。”

还没等方西林把她拉起来，就先被程云扯过去，抱进了怀里。

“你还是要离开我吗？”

耳熟的语调与环境，瞬间将方西林陷入回忆。

这是她没能成功拯救程母的那次，受打击的程云高考考的很不好，以至于没有上大学，早早出来打工赚钱。

而自己是被硬囚禁在这间出租屋里的。那时自己根本就没想过喜欢这种可能，只想着逃跑，逃出这个疯子的手掌心。

现在看着他卑微姿态求着自己留下，方西林有些痛恨自己当初为何那般狠心。

她抬起手安慰般拍着他的背，

“我没想着要走啊，只是心疼你这么折腾自己。”

程云瞳孔一振，手中力气加重，像是要将她揉碎。

“程云，我快无法呼吸了。”

听到她逐渐哽咽声音，他才回过神来，意识到这并不是梦，瞬间扶着她站了起来。

打横抱起，一路走到了客厅沙发上。

他忙碌着端过来一杯水，温和不烫嘴。

注意到他直勾勾的眼神，她慢慢喝了下去。

“你是饿了吗，我去给你做饭。”

方西林没放他走，拉住他的衣袖娇娇弱弱的开口。

“要不要换身衣服，我不着急。”

方西林记得程云因为学历低，经常找不到合适的工作，好不容易攒钱买了一件正装，要是因为做饭弄脏了，他不在意，她可是会心疼死的。

不知道方西林意欲何为，但程云还是很听话的回到房间换了身衣服，这期间不过两分钟。

他到底是有多怕自己离开啊。

“你好像变得有些不一样，”

方西林喝着他煮的小米粥，丝毫没注意到他观察自己的眼神布满疑惑。

“哪里不一样。”就像三天三夜没有吃过饭一样，她的嘴不停在吃。

或许是上次被捅刀捅的太狠了，这次感觉睡了好久才醒过来，自然饿的不可言语。

尽管如此，在程云眼里她还是无比可爱，可能这就是情人眼中出西施吧。

“变得比以前能吃了。”

“那你不会养不起我吧。”

方西林随口说出的话，程云总会当真。

“不会，吃再多我也养的起。”

他抬起手，看起来像是要揉她的头。但抬到半空又收了回去，方西林捕捉到他小小动作，没说话，是在害怕什么。

她放下筷子，摸了摸自己肚子，满足笑着开口，

“我吃饱了。”

程云起身弯着腰收拾着碗筷，猝不及防脸颊上落下来一处柔软。

他呆愣回头，只见她害羞着跑到了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