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被你父亲害的。”
话音刚落,她便泪如雨下,抬手掩面都不足以隐藏起悲痛情绪。
“你怎么知道。”
质疑是人的本质,对于难以置信的事情,反驳提问总能安慰自己。
“我亲眼看到的。”
可耳听为虚,眼见为实,他怎么能掀翻她的言论重新筑起高墙。
“在小良跑到家里来以后,我跟着他去到了那片拆迁房,我亲眼看见那个女人跑掉了。”
“是她吗?”程云匆忙从手机中翻出一张照片,转给她看。
她摇头,突然程云手机被夺走,手上力道很重,他正被握着。
“妈妈承认自己是自私,但我只想让你远离是非,好好生活。”
程云心头漫上无尽被未知洗礼后的恐惧,直到那个答案传到自己耳朵里。
“后来我就私自查了查,那个女人是她母亲,患有精神疾病。”
“我知道小林是个好孩子,但那时她那样的处境不是你能左右的了的。”
柳女士或许还带着最后的一丝期冀,望向自己的儿子。
他推开了她的手,面上看不出喜怒,但她知道,这件事产生的隔阂是任何情感都弥补不了的。
“最主要的是,连她自己都不愿让你被她牵连。”
脑中似有海浪奔走,乱做一团黑线。
“妈,你讨厌程广利吗?”
没来由的问题,让她呆愣在原地。
“他做了亏心事,生病了,老天不得不收他走。我实在没有能力再见到他了。”
程云回到房间关上房门还能听到她的哭声。
柳女士确实应该伤心难过,毕竟一直认为儿子弑父从而怨恨一个过世的人,实在有些失掉理智吧。
他的心愿大概要改一改了。
第二日,
程云订了车票,回到了那个依山傍水的镇子。
方西林手术失败以后他亲自寻的地方,可能是她总爱笑像个 太阳一样。就把位置订在了能够晒到阳光的地方。
那束白玫瑰捧在他怀里,与他墨黑般的大衣形成鲜艳对比。
她的墓碑上没有照片,只有一个孤零零的名字。
想到这里程云不免有些落寞,
“太久没来看你,你不会生气了吧。”
程云等了很久,像是在等她的回应。
他再次缓缓开口,
“说到底还是有点怕,所以不敢看你的眼睛。”
他将娇嫩欲滴的花束放到碑前,顺便坐在了旁边。
“他们都说我笨,好像看不清世界的人是我。其实模糊的人一直都是你,对于别人来说你太正常了,可我对你的感觉总不真实,就像天边那朵飘忽不定的云,不知什么时候会飘走。”
“你老是说做我朋友,可做我朋友到底有什么好的,我这般木讷的性子到底有什么招你喜欢的。你太热烈,太爱纠缠,搞得我都习惯了你的存在。我早就知道这是你吸引我的手段,可我还是陷进去了。我试着剥离这一切,你太讨厌了,比我先离开了。”
“他们问我对你是什么感觉,我是真的不知道。你也没让我过多确定就放手了,也是够不负责的。”
“那天晚上应该也能看到天上的星星吧,你在想什么,会想起我吗。”
“方西林,你还记得你对我表白的事吗,那晚我一晚上没睡,在思考着怎样拒绝你。是不是太可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