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刻之后,他慵懒地伸了个懒腰,将身体完全舒展开来。他轻扯缰绳,巨马如同闪电般疾驰,带着她朝着北境的方向奔去。
她的余光轻轻掠过他的侧脸。
他的表情又回到了那个慵懒且散漫的状态,眉峰微微皱起,带着一丝不羁的嘴角仿佛在说-没意思。
她的手无意间滑过腰际,触到了那个精美的锦囊,其中还藏着几个传音符。她必须马上将云康宁和云康盛的真实身份传达给父王,再晚一步就怕是云州恐生大变!
她轻声问道:“我现在可以和父王报一声平安么?”
南宫闫的眼眸那深邃的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嘴角勾起一抹令人捉摸不透的微笑:“当然可以,就让你代我向父王问声好吧。”云绾绾明白,这微笑背后隐藏的深意-不可以。
不过,如果让云州王父子知道小妹是被羌州王南宫闫掳走的,估计会当场疯掉,大举进攻羌州,哪还顾得上什么盛州王派去的奸细。
"罢了罢了"她有气无力地应道。
心情已经跌入谷底了,她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丝念头,言辞恳切的说道:“可以帮我提醒父王提防盛轩晔么?”
她眼中满是殷切的期待,仿佛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他的身上。那双宛如湖面荡漾的水波般的眼眸,宛如映照着他内心的明镜,将他的一切都收入眼底。
面对此刻的云绾绾,若他是一个寻常的男子,面对这如花似玉的美人,眼中满含的信赖与期盼,又怎能狠心拒绝她的请求呢?
可惜她面对的不是一般人,而是南宫闫。
他饶有兴致的看了一会儿,对云绾绾说道:“小云朵,我的确不介意暴露我的人,但是你确定云州王会相信我的话,怀疑自己的亲弟弟和亲侄子么?”
云绾绾的心情瞬间变得如同被戳破的气球,所有的力量都在一瞬间消失殆尽。她的声音微弱而无力,呢喃着:“不会……”
那只能再找传信云州的机会了。
随着天空渐渐泛白,两人终于抵达了崇陕河边,可以稍作休息。
南宫闫体贴地取来清澈的河水,轻柔地替她净面,他的动作细致入微,嘴角还浮现着一抹笑意。
随后,他小心翼翼地从一只精致的雕花小盒中,轻轻捧出一团黄色的黏糊。用指腹轻轻沾取,细致地将其涂抹在她的面颊上。
他动作十分轻柔,像是揉面团一般,在她脸上捏来捏去,他不时地停下来,细细打量她的面颊,然后继续倒腾。
倒腾了半晌,他终于满意的点了点头,将手中的锦盒随手一扔,抓住她的肩膀,将她摁到河水边。
清晨的阳光倒映在平静的河水里,像是一片光洁的明镜,云绾绾看见的是一个陌生的面孔,相貌平平,面颊上还有一个明显深红色的疤痕。
还没等云绾绾反应过来,他已经把她的外袍脱了下来,从随身的包袱中掏出一身羌州军人的便装,套在了她的身上,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一番,然后他满意的点了点头,便将她再次按到河边,云绾绾左左右右的照了照。
心中冒出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你不会是要带我去……”
南宫闫的脸带着一丝坏笑道:“期待吧,带你去一定很好玩!”
真是疯子!他怎么会带她到前线啊!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他已经翻身上马,随着一声云绾绾的尖叫,一把把她抱到自己身前,有力的左手一把搂住她的细腰,头抵在她的头顶:“别动,小云朵!我们时间紧迫在!抓紧了!”
接着他右手拍了拍白马的屁股:“走吧!短命!”
白色巨马仰天嘶叫了一声,脚下如同踩着风火轮一般,跑的快的惊人,沿途的景象都模糊不清了。
虽然速度飞快,但是非常平稳!这种感觉实在是太帅了!
她的眼中从惊恐到惊喜,南宫闫捕捉到她的表情,得意的说道:“短命是我从荒原里捡回来的,我看到他的时候已经被野狗咬的浑身是血,当时以为是匹汗血宝马,洗完竟然是个小白马,当时别人都说它伤的太重活不过两天,两天啊!我就说,它一定会活的长远!跑的最快!他们还不信!”
云绾绾不禁抚摸了那匹白马雪白的鬃毛,想到穿越时自己也是逃过了一命,心中满是感慨-它和自己一样都坚强的活了过来!
不过接下来南宫闫的一段话,像是一桶冰水泼在了她的身上,不禁让她浑身冰凉。
他得意的说道:“我让天狼把马厩里别的马都吃了。当然没有它命长!”
云绾绾:“……”
她觉得南宫闫应该去看看心理医生了,这个病可是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