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谈正殿上群臣已经忘记了弹劾张远的事情,被太平道造反这个大瓜搞得焦头烂额。
张远随着赵忠来到了偏殿,走进去便看到四个小黄门抬着两具尸体出去,想来就是徐奉,封谞二人。
刘宏坐在主位上一名艳丽的女子服侍着他,将手中颗圆粒满的葡萄送进他的口中。
张远正要行礼,刘宏推开女子,摆摆手示意无妨,并且对张让说让其屏蔽左右(张让不在屏蔽之内的)。
那女子显然也十分机灵,没有一味的讨宠,给刘宏留下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就消失在了殿内。
“张爱卿不必多礼,来请坐。”(汉代皇帝对臣子可没有像明朝时那般专制;至于清代,emm......有臣子吗,不都是奴才吗?)
张远跪坐行礼,待刘宏发问。
“张爱卿,朕可以信任你吗?”刘宏的双眼盯死了张远的一举一动,试图找出每一丝的可疑之处。
张远平静的回视刘宏。
“陛下,若要言忠心者,朝堂之上哪一个官员不是满口的忠君爱国,可是天下积弊久矣,这些官员又何尝帮到陛下安邦抚民,以至于如今天下太平道叛逆。陛下难道还能听信言语就判定一个人的忠心吗?”
刘宏诧异地看着张远,急忙求教。
“依爱卿所言,那寡人又如何明辨忠邪呢?”
张远摇摇头,看着刘宏。
“陛下谬矣,是忠是邪于陛下真的那么重要吗?张常侍赵常侍是陛下眼中的邪吗?那些朝堂之士就是陛下眼中的忠吗?”
“然而张让赵忠之类,虽名声狼藉但却可解陛下之急,衮衮诸公虽声名远扬却难平百姓之忧。由此观之,忠邪真就那么重要吗。”
“陛下之所以是陛下,是因为陛下就是天下人的君父,太平道谋反就是以子逼父,失道者也。陛下先天就是名声的象征,何须用几个名士来画蛇添足,彰显自己的贤明呢?”
刘宏却没有苟同,摇摇头。
“爱卿莫要欺我,朕这些年虽然享乐,却也知自己名声不佳。何谈贤明二字。”
原来你自己心里还有逼数啊!!张远疯狂在心里吐槽。
他差点没绷住笑,还好做过专业的训练。
俯身行礼,义正言辞的说道。
“陛下,这就是问题所在。陛下之大义难通于民间,何也?皆因百姓愚昧,豪强离心。”
“自党锢以来,世家大族大多离心离德,然而地方官吏皆出于几家之手,不然太平道声势如此浩大,陛下之耳目竟毫无了解,任由妖道危祸四方,不得不察也。”
刘宏恍然大悟,原来如此,连忙上前扶住张远的手。
“还望张卿助我,听日听君一言,如拨云见日,茅塞顿开!”
不愧是政治生物的刘宏,这句话倒说得诚恳至极。
张远也仿佛深受感动。
“敢不效死!”
君臣对笑,仿佛前世知己一般,但却是各自心怀鬼胎。
“张父,快去取酒,我与张爱卿一见如故,今日不醉不归!”
张让听着张远的言论早已吓得一身冷汗,听见皇上吩咐自然乐意,出门让小黄门购置宴席。
不多时,两人推杯换盏间,都有了几分醉意。
“张弟,我看你甚是投缘,今日,不如在我大汉列祖列宗面前,结为异姓兄弟,不知意下如何?”
刘宏揽着张远的肩膀,满口的酒气扑面而来。
“皇上,这哪里使得,使不得,使不得......”
张远索性装醉,满嘴的胡话。
“我说使得就...使得。你别叫我皇上,叫刘兄,换句大哥让我听听。”
“皇.......”刘宏脸上流露出不满之色,张远只得改口,“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