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我酒量不行。”
“那便浅酌一点。”说完,亲自给鹤怀嫣倒了一杯酒。
鹤怀嫣抿了一口,知他既然孤身一人在此独饮,定是心情不佳,便问:“王爷若有何不开心的事儿,可否说来听听,说出来也许心情会好一些。”
曦王用他那酒后迷离的双眼看着她,仔细端详,后又问到:“会跳舞吗?”
鹤怀嫣摇摇头:“未曾跳过。”
曦王又道:“刚才的那支《酒歌》,你觉得跳的怎么样?”
鹤怀嫣回道:“自然是极美的。”
曦王:“本王却觉得跳的不好,至少不是本王见过,跳的最好的。”
鹤怀嫣听他这么说,端起酒杯又抿了一口,好奇地问:“还有谁跳的,竟比今天的这位眉倌人还要好?”
曦王看着她笑笑,叹口气,却不答话。
鹤怀嫣见他不答,也便不再追问,一时又想不起别的话题,只能静静的坐着,眼睛看向远处。
两人沉默了一会,正在鹤怀嫣想要扯个理由走的时候,却听曦王道:我母亲。
鹤怀嫣不懂他为何忽然提到自己的母亲,问:“啊?王爷母亲怎么了?”
曦王:“我母亲跳的最好。”
鹤怀嫣与他对视,见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眼中有什么在隐隐跳动,阴暗晦涩,但仅仅是一瞬,却又悄然不见。
鹤怀嫣被他这表情惊的咯噔一跳。但眨眨眼的功夫,又见他双眼微眯笑着看着远处,继续道:“我母亲的出身,便是舞姬,是李家培养的家姬,从小便开始学舞,长大了便被李家献给了皇上。”
鹤怀嫣听了,手不禁又伸向酒杯,猛灌了一口,然后看着他,一副请他继续说下去的表情。
“今日李响这般,你说他是不是在打本王的脸。”
曦王直直得看着她问道,虽然声音轻柔,但语气和表情中却带着似针似刀的戾气,被鹤怀嫣敏锐的捕捉到,她静静地看着他,然后摇摇头。
“小九最讨厌看舞姬跳舞,因为我和她小时候,即使身为皇子和公主,却因着母亲的出身,在宫里受尽了欺辱,母亲不忍见我俩受欺负,便使出浑身解数讨父皇开心以得一点宠爱,这支《酒歌》,她日日练,夜夜练,只为在父皇生辰时跳给他看。”
鹤怀嫣听了心中一紧:“做父母的,总会为了子女牺牲自己。”她在为曦王母亲感到心疼的同时,也想起了自己的父母。
曦王不屑的轻笑一声算是回应。母亲是的,可是他的父亲.....
等回来自己屋里,鹤怀嫣又想起曦王的话:我母亲跳的最好,她日日练,夜夜练...心中依旧感慨。
想着,她便在屋里旋转起来,她回忆着晚宴上眉如画的每一个动作,舞动,精确的复制着眉如画的每一个动作,心中想着曦王的母亲为子女而日夜练舞时的样子,口中自言自语念起诗:“春入行宫映翠微,帝王侍女舞烟丝。如今柳向空城绿,玉笛何人更把吹。”
等跳的累了,她躺在床上,呼呼得喘着气,想起曦王最后的话:“今日的聊天,仅限于今晚,仅限于我们两个人,明日便要忘了。”
好吧,就睡吧,睡醒了全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