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姚夕颜没叫沫沫,自己去了伍月家。
伍月还在布置房间,将家具全部罩上白布单,茶几上摆着铜盆,里面放满了黄纸剪的铜钱,以及折的元宝。
姚夕颜看到这些瞬间心痛,眼底湿润,娇小的女人内心如此勇敢坚毅,令人动容,她没有不帮她的理由。
掏出玻璃瓶放到桌子上,告诉她服用方法,又补充道:“目前未发现副作用,但是药三分毒,药效也因人而异,不到必要时刻,能少吃就少吃。”
伍月将瓶子攥在手里,眼眶通红,声音颤抖:“谢谢你,夕颜,这药是……”
“我也是学生物的,药是自制的。”她安抚道,羞赧一笑,“本来是用来防薄医生的,但他对我很好,就没用上。”
善意的谎言,对大家都是一种保护,但她没意识到她对薄霄的信任,默认他不会在这件事上给她使绊子。
伍月将药瓶放到抽屉里收好,拿出手机要给姚夕颜转账,昨天悲伤过度,忘记给钱的事情,今天不能再忘,不然有占便宜的嫌疑。
姚夕颜惯性掏出手机,点开管家APP后顿住,她问:“有纸币吗?”
伍月没反应过来,也愣住了,想了想才说:“没有,这里不流通纸币,所有收入和花费都走电子账户。”
姚夕颜抿唇,小私库怎能入账,让姓薄的知道,妥妥的嘲讽她偷家,她可不想再被叫白小姐。
她无奈笑笑,指指屋内新添的“装饰”,故作大度:“算了,你最近花销大,我既然帮你,就没有再给你添负担的道理。”
顿了顿又道:“都是女人,我理解你的苦衷,有什么事你尽管说,我帮你一起想办法。”
伍月看出她的窘迫,电子账户以家庭为单位,她和吴湖从不分彼此,家庭收入和开销都是公开透明的,可其他家庭就不尽然了。
她也不愿给姚夕颜找麻烦,用力抱了抱她,说:“好姐妹,以后都是自己人,你这份恩情,我伍月记下了。”
姚夕颜回抱她,轻“嗯”了一声。
走之前,她帮伍月画了一幅吴湖的正面素描画,家里没有黑色相框,她便用铅笔画了个相框。
伍月将素描画贴在客厅正对大门的墙上,两旁矮柜上点燃白色蜡烛,窗户开着,凉风过境,烛火摇曳,越来越像灵堂。
伍月看着素描画发呆,眼中充满温柔爱意,很快又被痛苦折磨代替。
姚夕颜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想是应该她画得很像,不只是因为她从小的画画功底足够扎实,还有伍月对吴湖五官以及气质的描述十分细致具体。
她叹口气走过去,拍拍伍月肩膀,问她:“你有口红吗?我又想到一个办法,要不要试试。”
伍月爱美,吴湖也纵着她,虽然无名镇生存艰难,她却有很多颜色的口红。
姚夕颜挑了橙色和红色两支口红,在她胸口位置点点擦擦,最后留下一片密密麻麻的病态痕迹,完全可以以假乱真,还不容易脱色。
后背蝴蝶骨之间如法炮制,橘色痕迹稍微加深,用镜子给伍月照了照,伍月满意地点头。
她穿好衣服,第一次露出笑颜:“你这一双巧手,画得我看着都恶心,就别说男人了,我保证他们看了当时就得萎。”
这话姚夕颜没接住,她尴尬笑笑,没想到混熟后的伍月是这种性格,豪爽直给,提神醒脑。
帮着收化妆品,姚夕颜提醒道:“露在外面的地方不要涂,被越多人看到越容易穿帮。”
伍月点头说明白,两人又聊了一会儿,眼看着午休时间将过,姚夕颜匆匆告别,回到薄霄的家庭医院坚守岗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