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夕颜一动不动，沫沫迫切想跟她强调严重性，可眼前画面的冲击力巨大，嘴巴抖如筛糠，声带打结，只得眼睁睁看着姚夕颜选择第二条路。

她用力从沫沫怀里拔出自己的手，将人推上后面高出一块的收纳柜，从旁边随手拿起一支撑衣杆，塑料质地，硬度一般，但她没时间挑剔，提膝挥手从中间折断，看了眼断口的锋利程度，凑合能用。

她跳下柜台，逆流而上，拨开涌向她的人群，挥开试图拉她逃命人的手，向目标一步步迈进，在众人的劝阻和尖叫声中，在疯女人将沾满血污的手伸向她之前，将半截撑衣杆直直戳进她心脏位置。

“噗嗤”一声，姚夕颜扬起下巴，垂眸看着鲜血喷溅在自己脖颈和胸口上，滚烫的热度随着她松开手的动作缓慢流失，逐渐变成冰凉的束缚，攥紧她的咽喉。

疯女人应声倒地，她又杀人了。

凄厉的尖叫声在人群中乍响，披头散发的女人踉跄跑过来，跌倒在疯女人身旁，脏污的双手想去拔那根罪恶的晾衣棍，却在握上的前一秒失去力道，垂落在地。

她始终没有碰到那些血污，即便是她跪坐的地面，都是干干净净的。

姚夕颜居高临下与她四目相对，听她歇斯底里叫那疯女人的名字，听她大声指责她是杀人凶手，听她恶毒狠厉地诅咒她不得好死。

姚夕颜不发一言，不得好死？怎么个不好？剥皮拆骨吗？巧了，她这几天正在练习，成果尚佳。

人群中的议论声逐渐盖过女人的咒骂，指责她不识好歹的，劝她们赶紧远离的，沫沫也走过来，拉住姚夕颜染血的那只手，姚夕颜想甩开她，没甩掉。

沫沫的手抖得厉害，却坚定攥住姚夕颜，给她安慰，也给自己力量。

她仔细辨认了一下那女人，开口道：“你是阔少的夫人阿悦吧？我朋友冒着生命危险救了大家，你可以不感激她，但绝对没有资格指责她。“

阿悦泪眼猩红，站起身，不动声色退到离血污更远一些的地方，反驳沫沫：“她没袭击我，她还认识我，她没变异，没变异！”

女人逐渐癫狂，指着姚夕颜：“是你杀了她！是你！你是杀人凶手！杀人凶手！守镇司会惩罚你！你是凶手！……”

沫沫将姚夕颜挡在身后，语气不悦：“她脸和手上已经长满黑毛，明显是异化才有的状态，你站在这里信口雌黄，血口喷人，当大家是瞎子、傻子吗？”

周围附和的声音越来越大，阿悦还在狡辩，说她还有人的意识，说她面部没有明显兽化，说她还有救，说她只是想不开发泄情绪。

人群中不知是谁说了一句：“异化一旦开始就说明人已经死了。”

是呀，一个极具危险的死人再被杀死一次，有什么可争辩的，当然是为民除害，大快人心。

阿悦瞬间成为众矢之的，孤立无援，她擦干眼泪试图挤出人群离开，被几个妇女拦住去路，让她等守镇司的人过来，解释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毕竟变异的女人是和她一起来的，被咬伤的几个无辜居民还倒在地上，怎么可能让她轻易离开。

姚夕颜清楚自己会被守镇司问询，拉着沫沫站到一旁，从旁边的摊位扯过几件衣服，给她擦手，之后便不再让她碰她。

她知道被变异生物血液污染的严重性，也感谢沫沫挺身而出站在她身边，但她不能害沫沫，但凡沫沫手上有创口，她不会原谅自己。

而沫沫却没有纠结于此，擦完手后就去找那个熟悉的声音，别人听不出来，她不会听错，是清河关键的那句话扭转局势，让阿悦再无辩驳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