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香阵阵的房间光线暧昧,身着曳地抹胸红裙的女人倒在客厅地毯上,双手被绑在身后,失去意识,卷曲的大波浪长发遮住半张脸,看不清容貌。
女人身边散落着不少碎玻璃,看形状就知道,是她之前打破的饮料瓶碎片,可瓶底却有两个。
姚夕颜挑眉,紧张的情绪瞬间退却,转头看向吧台,果然,那瓶有问题的红酒不见了。
她向前几步,被卫生间磨砂门透出的光线吸引,走过去推开门,断断续续的水声变得清晰。
薄霄全身浸泡在盛满水的浴缸里,水龙头大开着没关,“哗哗哗”地不停蓄水。
他一只手臂垂挂在浴缸外,鲜血从手心涌出,血流大小难以判断,血水与溢出来的自来水混合在一起,形成粉红色的液体,一同流向地面汇入下水道,途经一块深色的玻璃碎片。
刚放松的心情再度提起,姚夕颜呼吸一滞,快步走到马桶旁,扯出卫生纸卷走过去,不由分说塞到他手里,触及苍白的手背,潮湿又冰冷。
薄霄老僧入定般沉得住气,没给她任何肢体反应,也没睁眼,说出来的话透着敷衍:“滚。”
姚夕颜翻白眼,又握了握他的手:“我在给你止血,别不识好歹,自己握紧。”
薄霄不听,手依旧无力垂着,姚夕颜不得不用手包着他的手握紧纸卷,不知道伤口情况,只希望血能快点儿止住。
“你在增加感染几率。”薄霄淡淡道,“你回来干嘛?恩将仇报?”
姚夕颜闻言看向纸卷愣了两秒,回嘴道:“先止血,回家再给你消毒,你应该有消炎药和破伤风针吧?总比失血而亡体面。”
回应她的是龙头“哗哗哗”的流水声,薄霄仰面躺着不再说话,脸色随着时间推移越发苍白,嘴唇紧闭,隐约发紫。
姚夕颜顿时心慌,感觉了一下双手紧握的大手温度,好像比刚才更冰了一些。
来不及多想,动作比脑子快,起身就甩了他一记耳光,清脆的响声在浴室回荡,充满生机。
薄霄脸被抽地歪向一侧,骤然睁开血红的双眼,对上姚夕颜浓黑的小鹿瞳,里面充斥着担忧、怀疑、惊喜、雀跃,就是没有愧疚与歉意。
他眯眼怒视,开口阴戾:“你找死!”
姚夕颜完全不怕他这副残躯会对她造成任何威胁,拉他胳膊拽他起身:“出来吧,我以为你冻死了,回家吃药,你泡凉水太久了。”
薄霄甩开她的手,躺回凉水里:“你知道吃什么药?”
姚夕颜想踹他:“你是医生你问我?”
“滚。”薄霄耐心耗尽,“否则后果自负。”
姚夕颜气不过,好心好意回来解救他,他倒好,狗咬吕洞宾,果然是狗东西。
刚想怼回去,眼睁睁看着薄霄将受伤的那只手臂没入冷水里,双拳半握,鲜血瞬间在水下晕染开来。
“你疯啦!”姚夕颜赶紧拉他,“我刚给你止住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