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全市除了医院警局等必须开放的,M市的所有公共场所都临时封闭,和赫子逸轮流探望赫祖刚以及写模拟试卷成了我每天为数不多的活动。好不容易捱到警报解除以后,我感觉整个人都无精打采的。尽管雨滴仍然淅淅沥沥的,我还是迫不及待地赶到书店准备看一看书。
书店的门口有一些被人丢弃的饮料瓶,我刚准备绕着走,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妇人从旁边经过不小心踩了上去,险些滑倒。
“奶奶,您慢一些,别摔着了。”我赶忙扶住她。
“谢谢了,小伙子。”老妇人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看起来倒十分慈祥,不像那种横冲直撞蛮不讲理的大妈,“请问你知道枫桥区派出所怎么走吗?我去——唉,接我孙子出来,他给我画了地图,但我忘带花镜了,什么都看不清。”
虽然我很清楚从这到派出所怎么走,但出于好奇,我还是忍不住看了一眼那张折叠整齐的白纸。只见上面工整地画着示意图,还有一些类似于“第一个路口左转”、“过马路”之类的提示词,看上去十分用心。奶奶感叹着:“人老了,记性就是不行了,一直念叨着带花镜结果还是忘了。”
我一时间有些恍惚。老妇人说话的语音语调有些像我早已去世的奶奶。虽然她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因为心脏病去世了,但在和我相处的有限的时光里一直对我十分关爱,我还记得她做过的不同口味的点心还有用竹子编成的玩具。可以说,如果没有奶奶,童年的我就真的会成为没人疼的孩子了。
我当即决定带着这位奶奶去一趟派出所。毕竟小雨还没停,绿化带里的泥土被冲刷得四处漫溢,马路上相当泥泞。好在派出所和书店相隔不远,不到一刻钟我们就站在了门前。
听奶奶刚才的口气,她的孙子应该是被关押到今天放出来。我觉得被别人知道这种事肯定十分窘迫,正想告辞,奶奶却回过头来怔怔地看着我:“小伙子,你应该读过书,你知道被关进去以后会不会······影响前途吗?”
看着奶奶充满哀伤但仍然存着一丝希望的眼睛,我十分犹豫究竟该说些什么,只能尽量向好的方面安慰她:“如果就是被关几天,而且没有触犯刑法,就是没有很严重的错误的话,别人不会知道的。”正在这时,一个青年被警官带了出来。尽管他头发乱蓬蓬的,衣服也褶皱不堪,但我还是认出了那天见过的齐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