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一门的宗主,实在不是一件轻松的事情。在有外姓郑决的情况下,苏姓宗室子弟和门人心里还是希望苏宁语接任她母亲苏迎的位置。
不过外敌已然肃清,那些苏氏元老们,开始倚老卖老觉得,苏宁语没有资历,没有为苏家做出过什么贡献,直接坐上了宗主之位有些欠妥。
因为郑决失势太快了,他们如果能预知今日,早就自己先下手为强了。现在个个都成了事后诸葛亮,个个后悔不迭,暗地里都想找个机会向武月戈发难。
武月戈也知道,她在苏氏没有任何根基,唯一的依靠苏迎只是个传说。不过既然已成为苏氏宗主还是操办好一门的事务,得过且过和不管不顾不是她的作风。
首先是下葬了郑决。当然不是以苏氏宗主之礼,他不配!只是按照一个苏氏门人的普通规制下葬了,并没有与苏迎合葬一处。
官府来拿人,她交出了郑洪平。他重伤未愈,但是拿人的京使宁可多安排一辆马车也要立即将人带走。至于郑洪平要受到什么样的刑罚,让官府公正审理就好了。
涂夫人这个逼死了她母亲,如今又想置她于死地恶毒妇人要如何处理呢?
“宗主,涂夫人来了,她想见你。”萱草进来通报。
“让她进来吧。”武月戈心里还没有想明白涂夫人的事情,她自己倒是找上了门来,且先看看她要做什么,再做下一步的打算吧。
涂夫人进一门就带着哭腔道“宁语,你父亲已经死了,就算我们千错万错,他已经不在了。”
看到武月戈面不动声色的端坐着,连正眼都没有看她一眼,她也只能硬着头皮的求告下去“现在洪平也被官府带走了,我年岁已经这般大了,丧夫去子,只求能够苟活余生,每日去佛前忏悔,为苏家人祈福。”
这涂夫人就这么想独自苟活吗?夫君死了,儿子被抓走了,她现在却不求别的,只求放她一条活路。
武月戈这个时候对她实在是厌恶,但是很多谜团还是需要她来解开“涂夫人,你之前和我爹两个人都对我母亲做了什么你可曾记得?”
她顿了顿,直接抛出了自己的怀疑“我三岁生日一过就睡了过去,是不是你和我父亲做的手脚?”
没有先天缺陷的苏宁语的身体,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就这样睡了十五年,中间有什么蹊跷之处是一定的。在苏氏也有郑决和这涂夫人才有动机和本事摆布苏宁语。
"宁语啊,你为什么这样说啊,为娘……"刚说出了"娘"字,她就接触到了武月戈寒冷如冰的眼神,赶紧改口道“我怎么可能对一个三岁的小娃娃动什么手脚呢!再说你父亲她那时候已经是苏氏宗主了,门内上下也都听命于他,我何必要这样做啊?”
“你当我是三岁小孩子吗?当时,苏氏元老只是同意郑决暂时接替我母亲的宗主之位,但是只要我长大就还位于我,这谁人不知?在我三岁生日那天,你们到底是给我吃了什么东西,导致我就一直长睡不醒了,你难道忘记了?”
“宁语,你到底是听谁说的,我没有啊,事到如今我也并不是想要狡辩,不过我没有做的事情,也确实没有办法承认啊。”
“好。涂夫人既然这样我们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待我查明真相,我要让你死的明明白白。”
武月戈见到涂夫人还是嘴硬,也并没有更多的交流的必要。她让萱草安排人看管好她。她一定不会坐以待毙,必会在不久的将来就露出马脚,她此时命悬一线不可能不心急。
果然没过多久,这涂夫人就按耐不住了,想着留在紫云山多一日,自己的老底终有被揭穿的一日,必须有所行动,做最后的挣扎。
这天夜里,一个黑衣人夜里偷偷潜入涂夫人的寝殿。武月戈听到安插在涂夫人处的暗线来报后,立刻来到涂夫人处,她想第一时间知道这涂夫人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彩儿,我当初就和你说了,那沉心丹不能保证吃下去的人会睡一辈子,让你直接下手杀了她,你偏要留着她说要掣肘苏家的宗室元老,如今被掣肘的又是谁呢?现在郑决死了,洪平也被抓走了,你打算如何?”
武月戈在门外半天没有听到涂夫人回答。黑衣人也很有耐心就在黑暗的屋子里等待。
涂夫人突然语带怨气的说“我当初听你的安排跟了郑决,就是图着能够安稳度日。毕竟我是个苦命的人,小时候受的苦已经够多了,我又灵力低微、没有天赋,作为一个弱女子只是简单想要有个靠山。”
武月戈在门外听到里面的涂夫人刻意压抑住哭声继续说“他当年在苏家做赘婿,假意对苏迎处处顺从。可是把一切的憋屈窝火都发泄到我的头上了,不仅到我这里来就是各种居高临下,心情不好动辄就对我拳脚相加……”
又是一阵哽咽“……后来我也是背着骂名,被苏家人戳着机娘骨同他一同上了紫云山,这么多年我真的享福吗?还是每日低眉顺眼,大气都不敢出,唯一能够有点指望了就是洪平了,如今郑决就这样鱼死网破的自顾走了,儿子也被带走了……呜呜呜……”
那黑衣人声音沉稳,让武月戈意外的是她竟然是个女人,那女人只冷冷地说道“哭有什么用,你这些委屈先吞下去吧。现在的形势是宁语绝对不会放过你!你在她醒来就几次三番的害她这一件事,就够她有足够的理由要你的命了,现在之所以还没有行动只不过是她对她母亲苏迎的死和自己睡了十五年这件事情还没有答案,把你的命暂时留着。”
“那我只要一口咬定不是我做的,我什么都不知情就好了,她就不会杀我了。”
“涂彩儿你怎么如此的天真?在郑决身边这么多年都没有学到一点他的心机城府吗?苏宁语必然已经在行动了,她知道撬不动你的嘴难道会一直傻等着吗?她一个小姑娘,刚刚醒来,就有本事将整个修仙界天搅和得天翻地覆,她可不是什么等闲之辈。”
黑衣人好像在顾虑什么,停顿了一会儿说“还是告诉你吧,我怀疑现在的苏宁语,根本就不是苏宁语。虽然不能肯定她到底是不是我想的那个人,但无论如何再小心谨慎都不为过。你今日就跟我下山去!你在郑决死了的那日和我交代的事情,我们可以现在就去一试,如果成功了,以后就还有翻盘的机会。”
“现在你就要接我下山了?已经施行啦?”涂彩儿的语气中充满了惊喜。
“是,现在已有八成把握,我让你准备的东西你都已经准备好了吧?”黑衣女人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