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儿昨日回府时受了些风寒,此时在房中养着病。”
高氏握着手帕,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眼眶微红低声说道。
若说昨日她只是恨阮清妤,那么现在就是恨上了整个阮府。
“即便林侍郎不在,二位作为他的长辈,想必和离之事也是当做主的,林尚书以为呢?”
一道温和的嗓音突然响起,不徐不慢,在众人耳中,却让他们心头一跳。
如果说阮谌还在商议,那么卫竭就是直接定下和离这件事了。
真是好啊!
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
林尚书当然知道卫竭说的是什么意思。
昨日安儿提了一句,他还不以为然,而今看来镇北侯和阮府是早有预谋。
林尚书见阮谌不达目的不罢休,又见卫竭一脸平静地端坐在太师椅上,心中有了计较。
原本与阮府联姻,就是为了借助阮府在朝堂上的势力,但现在看来,只怕亲事要断了。
更何况,这件事情很有可能和镇北侯府脱不了干系。
如果只有阮谌一人,他倒是有法子将这件事情死死压住,但现在多了一个卫竭,很是棘手。
“侯爷言之有理,是安儿不对在先,原本为的是永结秦晋之好,现如今只怕会成为怨偶,既然如此,便由老夫做
主,允了和离之事,可好?”
林德鸿眼见事情已定,拱手称笑,给人一种慈眉善目的感觉。
不愧是能从一个五品官迅速爬上尚书之位,果然是只老狐狸。
任谁也想不到,前一刻还剑拔弩张的两个人,现在却是谈笑风生。
阮谌不再多言,看着此事定下,临行前补了一句:“人,完璧归赵,想来我妹妹的嫁妆理应如此。”
高氏看着这件事就这么定了下来,赫然而怒,又听见说要还回全部嫁妆,气得她举起茶杯重重摔在地上。
在阮谌和卫竭回头的一瞬间,林德鸿连忙变脸陪笑道:“荆妻不慎失手,可有惊扰侯爷?”
卫竭眉目疏冷,扫了一眼高氏,淡淡说道;“无碍。”
高氏深呼吸几次,平复了心情,上前几步,对阮谌咬牙切齿低声道:“既然阮大人要走,那么阮府的人不该留在林府才是,以免让人觉得是我林府得了好处。”
阮谌微微一愣,似乎没想到高氏在说什么,打算转身离开。
高氏岂会吃下这么一个哑巴亏。
经过这些天她算是看出来了,阮浅不过是一个不知廉耻的玩意儿,正安好好的一个孩子,被她弄得和离,还闹得府上不得安宁。
扬声道:“既然阮浅还未进我
林府的门,就算不得府上的人!”
闻言,阮谌停下了步伐,回头看了眼还在苦苦支撑的高氏,不辨情绪的声音传来:“从此之后,这个女子与阮府再无瓜葛,你想怎么做,就怎么做。”
说罢,他和卫竭踏上马车,头也不回的出了林家。
......
阮谌望着渐渐远去的林家府邸,心中百感交集,显然并不为和离欢喜,相反,他深深明白,和离之后,若再想为妹妹寻一处好人家便难了。
“阮兄,你的脸色似乎不太好看?可还是为了今日之事?”
卫竭语气缓缓在其身侧响起,显得有些淡漠。
阮谌放下窗帘,长叹一声,颓然往后一倚,仰头闭眼冷笑道:“这老匹夫......林府都不是什么好相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