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适得其反啦?哎呦我有病，总之兄弟，有些话我不能说。”

到路口了，昏黄的光斜斜照过来，李家业女士正在门口刷短视频。声音热热闹闹从手机里传出来，却显得有些萧索。

“妈。”

“还吃不吃啊，排骨煨藕。”

声音有些疲倦，发丝从耳后跑出来，她看了一眼韩夏，“同学吗，一起来吃点?”脸上多了点真情实意的笑。

“不用了阿姨。阿姨我是新搬来的，就在您家后面一点儿。”

“哦，老韩家吧，今天见着了，来玩儿啊。老韩姑娘这么漂亮啊。”她走过去拍拍韩夏的肩膀。

“哈哈，阿姨再见。”

韩夏从佟誉家旁边的胡同往里走，进入另一条街，不见人了。

“夏天怎么煨排骨，老妈，怎么了?李叔惹你不高兴?”少年捏着妈妈有肩周炎的肩，稍稍低头，往屋里走。

“他可不敢。往下按点儿。阿誉，你爸来电话了。”

“……哦。”佟誉手停了，又按得更细心。

“说什么了?他还不知道我们要上晚自习吧，下次让他周六早上打。”

——

他在里面努力工作很久，换来一次打电话的机会，他小心翼翼的照着号码簿拨通，时间过得有点久，那串号码模糊了几个。

他说，“喂。”

对面传来另外一个人的声音，不是她。

“喂，你好?”

佟磊对着号码簿又看了一眼，语气里多了点犹豫，“你是哪个？”

“你又是哪个?打错了吧?佳誉小铺。”李海心将听筒拿远了一点，看样子是想挂掉。

佟磊静静听着对面传来摩擦声音，他想，是指甲磕到听筒的声音，熟悉的声音终于响起：“我来吧。”

“喂。”

“……喂。”

“我，我重新找了一个。”

……

后面的对话，佟磊聊得有些尬，尽管没有了让李家业和孩子再等等的话，没有上次的争吵和对面人的无奈，但也只是换成了让孩子再等等。

挺好的，至少他还有父母嘛。

但他不知道，父亲七年前癌症去世了。灵堂前的敲敲打打，鞭炮齐鸣，农村的习俗，棺材要在子女身上过，意寓子女让家人的黄泉路走得更顺一点。

佟誉的奶奶拉住李家业，“家家，别趴了，好好过你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