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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至亲

莫亚终于来到了大海边,那个欺骗了他的海妖少女远远坐在礁石上,在破碎的浪花中回头,露出微笑。

绵延数百年的家族已经灭亡,族徽上染着亲人的血,正是被他视为此生挚爱的海妖少女亲手挖出了他们的心脏。

他淌过浅海,爬上礁石,掌心被划出一道道伤痕。

染血的手掌捧起少女稚嫩的脸,轻抚她雕塑般精致的容颜。

她的爱,就是一张用谎言精心编织的网。

海水打湿了莫亚的衣衫,他缓缓开口,对着曾经的爱人吟唱起婉转的恋曲。

那是她曾教会给他的,塞壬的歌谣。

他的歌声时而低沉,时而悠扬。从日落到月升,从潮涨到潮落。

他唱得如此的动情,连海妖也醉心于他的天籁之音。

他一步步走向曾经的爱人,轻抚她脸庞上尚未洗尽的血迹,拥抱她,在她耳边深情吟唱。而他袖中潜藏许久的短刃,也在歌曲的终结之际,从背后刺入她的心脏。

鲜红帷幕如同血瀑一般缓缓落下,咏叹调的余音仍然回荡在偌大的歌剧院里。

舞台上,饰演“莫亚”的男子优雅地鞠躬,一双藏在面具后的晦暗不清的瞳淡淡扫过观众席,从容谢幕。

这时众人才从歌声中醒过来,哗然一片,掌声雷经久不息——

“他一定会成为歌剧界冉冉升起的新星,旷世奇才……”

“我已经想好了文章标题了!就叫《海妖之声再现人间》——皇家歌剧院10周年纪念演出吧!”

就在众人极尽溢美之词时,突然,一声尖叫打破了穹顶,像兽爪撕开华美的袍......

“费先生……死……死了!”

幕布的背后,张鹤翎背靠着候场门,把喧嚣隔绝在外。

他闭上了眼睛,深呼吸几口,终于能够感知自己。

嗓子传来灼热的疼痛感,和心跳的节拍一样,一下一下地快速刺激着神经。

他一边摸着喉结处,一边冷静地从皮革手提箱里撩起一条新领带,绸缎在指间缠绕。

冰凉丝滑的质感逐渐包裹脖颈,像是在为刀入鞘。

舞台上铺着象征大海的蓝色丝绒地毯,皮鞋踩在上面,被吸收了所有的杂音。演出还远远没有结束。

“请无关人士听从剧院指挥!迅速离开现场!”

作为本市知名的财阀家族的私家侦探,路易斯也收到了今晚演出的邀请函,此刻正逆着慌张的人流向舞台方向挤去。

他勉强镇定了下来,拐进舞台的上场口,躲在幕布前的灯具旁,观察事态的发展。

观众席的贵宾席中央,死者已经被围在警戒线内,仍然保持着观剧时的坐姿,安详地微笑着,像一尊被谋杀了的雕塑。

然而,他感觉身旁一阵浮动——某个人正与他隔着幕布两面,掠过舞台中央。

路易斯拉开幕帘,却只看见那人压低了礼帽帽檐,消失在了舞台下场口的尽头......

维罗诺市中心的一家咖啡厅,张鹤翎推开门,风铃发出了脆响。

尾音未落,张鹤翎已经径直朝着一处空位走去,落了座。

几个穿着高中校服的女生坐在窗边,人们总能从这个年纪的女孩口中听到时下最火热的新话题。

“你们也听说‘海妖之声’的怪谈了吗?”

“被海妖歌声蛊惑的人,最后会笑着死去!”

“费先生身上没有外伤也没有中毒,警方一直查不出来!”

“说不定那个歌剧演员真的是海神,来向他复仇的呢?”

“听说他叫MO……”

张鹤翎划动着手机屏幕上的新闻,铺天盖地,都是关于演出与费先生意外死亡的报道。

仿佛没有看到想看的新闻似的,他有些百无聊赖地把手机屏幕翻朝桌面。

美式喝下了半杯,高跟鞋轻敲地面的声音伴随着风铃声由远及近,张鹤翎垂着眼睛没有抬头:“你又迟到了。”

陈卿芸解下围巾,落座在他的对面:“对你的老师客气一点,我可是演出一结束就赶过来了。”

张鹤翎:“那是不是,还得给你点杯什么?”

陈卿芸理所当然地点点头:“丝绒拿铁,谢谢。”见张鹤翎还是不动,她又叩击了几下桌案上的报纸,“我教人唱歌可是很贵的!”

张鹤翎转身点了一杯拿铁,正要递给陈卿芸,手却在空中停住了:“东西拿来了吗?”

“在包里呢!”陈卿芸要去接咖啡,张鹤翎又往后收了三寸。没办法,陈卿芸只得先从包里拿出一叠资料,推向桌面中央。张鹤翎这才放下咖啡杯,开始翻看材料。

“脾气越来越硬……”陈卿芸一边喝拿铁,一边看着聚精会神处理资料的张鹤翎。

她迟疑了一会儿,又像没话找话般地补了一句:“你演出的那天,我也去看了。”

张鹤翎还是没有抬头:“嗯。”

陈卿芸问道:“在维罗诺还习惯吗?”

“无所谓。反正也就来这么一趟......”他仍然神色无波,但是陈卿芸看见他一笔一划记下那些人的名字,力度已经快要穿破纸张。

她还想说什么,但是,又不知如何启齿。

利莫里亚遭遇了那件事后,张鹤翎变得太多,连陈卿芸都觉得有点不认识他了。

如果说以前的张鹤翎像一簇炽烈的火焰,那现在的他就像一块被吹打了太久的礁石,看似冷硬的外表下布满裂痕,不知道哪一个浪再打来,就会崩裂瓦解。

陈卿芸仍在思考着,张鹤翎已经把资料收起,穿起西装外套正准备离开了。

她赶紧抓住了他的手腕。

张鹤翎转过身来:“还有别的线索嘛?”

“不是。”陈卿芸摇摇头,“维罗诺下周有一个国际的画展。”

见张鹤翎没有说话,陈卿芸继续说:“我记得你以前喜欢画画,我觉得你应该会感兴趣。”

张鹤翎沉默了良久。陈卿芸并不习惯处理这种安静,只是觉得压抑得有些发慌:“我知道你会处理好一切,我只是希望你——”

“K死了。上周六,我们为他做了海月仪式。”张鹤翎打断了陈卿芸。他看着玻璃窗外,目光落在很远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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