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送水。”阿福一把抓起水囊,连滚带爬出了轿子。
沐濂赫睡着了,整个人往下滑。白鸢忙蹲下身去扶,沐濂赫整个人跌进他怀里。
时间久了,白鸢越发觉得沐濂赫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淡淡的香味飘过来,刺激着他的嗅觉,好似莲花的清香。一时间,白鸢有些晃神,沐濂赫身上的香味太过熟悉,熟悉到让他错以为他与对方很久以前便相识了。
“如何?”石昀简单问出两个字。
“你也发现了?”阿福了然。
“不确定,只是觉得王爷今日所为有些反常。”
“你不知道,刚才,”阿福压低声音,“王爷一直盯着睡着的我家少爷看,那眼神,看的我都不好意思。”
“噗!”石昀一口水喷出老远。
阿福挪过去替他拍背,“我总觉得少爷和王爷是旧识。王爷所言他句句听,老爷说话都未必有王爷管用。”
“王爷从不吃别人给的东西。可方才,我看到沐公子给他吃的他便吃,吃饱后更是接过沐公子的水囊一饮而尽。”
“要命的是我家少爷显然已经习以为常了。”阿福后知后觉。
想到此,阿福坐不住了。他鬼使神差般回过头,偷偷掀起轿帘一角,看到里面两人相互依偎着睡着了。
石昀也忍不住用余光扫了一眼,腾出一只手把阿福张的老大的嘴合上,平复好心情继续赶路。
“少爷打小一个人睡觉,我还从没见过他这副样子呢。”
石昀没有说话。看到王爷睡的如此安稳,他心中有说不上的高兴。这么多年的外疆生活,让王爷的戒备心如同铁皮铠甲般与生共存,老王妃病逝,更是把他变成了不悲不喜之人。九死一生回到京都,整日里又要应对朝堂上的各种变数,夜里总不能寐。
像今天这般安然入睡,是头一次。
沐濂赫睡的不踏实,他梦到敌国入侵,皇上携皇家亲贵从密道逃脱,只留白鸢一人应战。
大凉上空阴霾密布,脚下城土一片绯红。一人怎敌千军万马,脚下城土一片绯红,洇洇鲜血从白鸢口中喷溅而出,绝望悲凉萦绕在他四周……
“白鸢!”沐濂赫于梦魇中喊出声来,一滴泪随之滑落。
白鸢惊醒,忙低头看。只觉沐濂赫身体在微微颤抖,一只手在空中虚抓了一把,口中急切的喊着,“白鸢!”
搭在肩上的手臂不自觉收紧,白鸢轻声唤醒沐濂赫,“做噩梦了?”
醒过来的沐濂赫红着眼眶,紧紧盯着白鸢,一时分不清梦境与梦醒,感觉到白鸢的手指划过眼角,方才彻底清醒,“我梦到你受伤了,伤的很重,流了好多血,我……”
沐濂赫说不下去了,看见白鸢,心中悲伤之感逆流成河,他不明白一个梦而已,怎就让他这般痛不欲生。沐濂赫低下头双手掩面,大颗大颗的眼泪夺眶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