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无恙的手有些发抖,他也不知道自己是怀着怎样的心情打开这些信的。
一封封书信,按照时间顺序摆放着,上面分别写着:
“按照你的要求,人我带回鉴镜司了。”
“问殿下安,君将军的伤很严重,但是父亲说等他病好了,就可以正式留在鉴镜司当差。我会每天叮嘱他按时吃药,君将军也很配合。”
“问殿下安,君将军的伤好了一些,可以下床了。他好像不是很开心,总是一个人坐在院子里发呆,我让他多走走。”
“身体好了个五六分,人没死,活着。”
“问殿下安,君将军的身体好了个七八分,虽然不能痊愈,但正常的生活是没有问题的。他近日还是喜欢一个人坐着发呆,但郎中说可以适当的练剑了。君大人武功很好,受着伤,也能打赢我。”
“问殿下安,今日君将军帮父亲解决了一个小案子,父亲好像很喜欢他,君将军也难得的有了笑容。君将军身体一天比一天好,每天会坚持练武,我盯着他呢,不会让他累着。”
“这孩子很聪明,我收下了。”
“问殿下安,父亲收君将军为徒了,他现在是我师弟了。他近日心情不错,会出去走走。殿下放心,鉴镜司的每个人都很喜欢师弟,每个人都很友好。”
“身体无恙,我会教他些有用的东西。”
“学东西很快,这孩子我会好好照顾的。”
“安好,勿念。”
是许惊澜写信的时候,字就会多些,许昀真写信的时候,字就少些。
但这十一封信的内容,都只与一个人有关,那便是君无恙。
时间跨度是君无恙刚到鉴镜司的那三个多月。
信纸很旧,泛黄,有折痕,却又被压得很平整。
一看就是经常被人拿出来翻阅。
信上每一个字他都认识,每一个字又好像都看不懂。
或许本就不是内容本身晦涩难懂,而是君无恙不敢细究。
“砰”!
门被人慌乱地打开,风笑尘有些着急忙慌地走过来,“阿恙……你,看到了?你听我解释,我可以解释的……”
“解释什么?”君无恙转身与他对视,努力从信件里拼凑出一些信息,才说道,“你说你和师傅不熟,但我进鉴镜司是……你安排的?”
“是……不是”风笑尘有些语无伦次了,“我只是让许督察代我照看你,你是凭本事留在鉴镜司的。”
“只是照看,会有这么多信件往来吗?你和师傅很熟?”
“他……之前在京城的时候,欠了我一个人情,所以你受伤的时候,我就想到让他帮忙了。”
有人情往来,且能让风笑尘相信的人,确实是一条很好的退路。
君无恙发现了那时候的自己,离了风笑尘,好像是真的无处可去。
“你私下里做的这件事,为什么不告诉我?”
“你一向要强,要是知道是我帮了一点小忙,肯定是不会跟许督察去鉴镜司的。这信是我没收好,你不要生气,好不好?你真的是凭本事留在鉴镜司的。”
“这我当然知道,”君无恙被困在了另一个问题里,“为什么要让师傅和师姐写这些信?”
风笑尘沉默了片刻,坦荡地说道:“因为我喜欢你。”
“那个时候,怎么可能?”君无恙有些不敢相信,“你明明说不记得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我的。”
“是,我喜欢你是一点一滴积累起来的,但真正确认喜欢你的时候,是有一个明确的时间的。”
“为什么不说?”
“怕你……有负担。”
君无恙小心地试探道,“所以究竟是什么时候确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