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果瞪大了眼,随即又幽怨地撇了撇嘴:“只是因为这样吗?”
“不然呢?”江墨挑眉。
“我还以为是因为陛下喜欢我呢,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原来这封诏书,只是为了报恩。”说完,白果垂头搅了搅手指,似乎下一秒就要委屈垂泪。
江墨心下顿时有些慌张。
他哪里看不出她拙劣的演技,但他没有拆穿,因为他心里清楚,白果只是想要一句真心话而已。
“喜欢”二字他不是没说过,只是平常都是以轻浮的口吻说出,然而此时的心境和以往大有不同,他也说不出哪里变了,只是觉得这个时候否认比承认似乎更加艰难。
她只用那双眼睛瞧他一眼,他一颗心就颤一下。
江墨迟迟没吭声,只紧紧地盯着她看,白果被他盯得汗毛炸起,以为自己说错了话,只好磕磕巴巴的转移话题:“臣妾……服侍陛下穿衣吧,午膳还是要吃。”
“喜欢。”
白果浑身一震,原本稍显冷静的脑子又立刻“嗡”地一声炸开。
她手足无措,全身发烧,心尖猛地一颤,像是“滋啦”有细小的电流蹿过,带来酥酥麻麻的痒。
“你说什么?”
他一手遮住眼睛,嗓音低低的,缓缓在日光笼罩下的屋里流淌着。
“喜欢。”
江墨一字一顿,像是在心平气和地陈述着某种事实。
“白果,孤喜欢你。”
很简单的一句话,甚至没有一个多余的眼神和动作,但是却让白果一瞬间心跳如雷。
江墨说完后就抿紧了唇,从牙关里挤出几个字来:“这下你满意了?”
直接将一颗心剖开示人,吐露内心最真实的想法,这让他感到无所适从,感到烦躁,感到难堪,所以又习惯性的转换成了刻薄的模样。
他不敢想象白果此时的反应,也不敢去看她的表情。
他始终对于白果的感情抱有一丝不确定性,但不是怀疑她,而是怀疑自己。
他心底里是觉得自己不配获得这份爱的。
他自私、暴躁、目中无人,甚至还有疯病,一想到昨晚自己在她面前痛哭流涕的样子,他就恨不得掐死自己。
但已经这样了,他难道还要为了那一点点所谓的自尊心,将她一步一步往外推吗?
可下一秒,屋里却响起了一阵轻快的脚步声,随后他的手被人紧紧握住。
“我就知道。”
她眉眼带笑,声音虽然带着一丝沙哑,但却像荡漾的水波纹里投掷了一颗石子,随着波浪轻快起伏。
“江墨,喜欢一个人并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听到你这么说,我很高兴,所以这封诏书,我收下了。”
江墨没说话,眼睛却死死的黏在她身上,也许是看的时间太长,眼尾都染上了一层薄红,脸上的漠然之色逐渐褪去,难得流露出了一丝脆弱的情绪。
他喉间哽咽了一会儿,过了好半晌才开口:“谁允许你直呼孤的名讳?”
白果一愣,不甘示弱道:“那陛下要罚我吗?”
江墨冷哼了一声,眸光微闪:“那便罚你不许吃午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