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墨握住那双冰凉的手,顺着力度让她起身,随后视线不经意的扫过正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宫女们,朝钱公公吩咐了一句:“藐视宫规、以下犯上,让孤的爱妃受此等委屈,绝对不能轻饶,钱有德,这儿就交给你了。”
饶是见惯了大场面的钱公公,也不免抽了抽嘴角。
恭送完皇帝和贵妃以后,他转过头,锐利的眼神落在宫女们身上,这些没眼力见的家伙,若是贵妃娘娘真受了什么伤,她们现在恐怕早就血溅当场了,哪还有机会让他来审。
帝王寝殿内,窗牖壁带,悬楣栏槛,无不穷尽奢华。
织金的帷帐中,少年没个正形的往软榻一卧,随口问她,这几日在浣衣局的日子过得可舒坦。
白果当然听出来他言语中的讥讽之意,但此时也只能装作什么都没听出来,她慎重思考了一下,努力不着痕迹的拍马屁:“奴婢、臣妾这几日,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香,可能是因为太思念陛下了。”
说着,她甚至拿出帕子矫揉造作的擦了擦眼角,做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样子:“幸好陛下今日及时来了浣衣局,不然陛下以后可能就见不到臣妾了。”
江墨盯着她看了半秒,被她这一套动作逗乐了,随即又嗤笑道:“是啊,孤要是没去,恐怕整个浣衣局的人都被你打趴下了。”
白果擦拭眼角的动作一顿,弱弱反驳道:“……是她们先欺负臣妾的。”
江墨笑了一会儿,手撑着头,歪着脑袋看她,状若无意的说道:“那些常年浣洗衣衫的宫女,各个力气大的很,你一个人能对付她们一群人,本事大的很呐。”
他的视线又慢慢挪到白果放在身侧的那只手上,他伸出一只手拉住它,从手心一路揉捏至指尖,由衷的赞叹道:“十指纤纤,绵若无骨,爱妃这双手,不适合练武,倒适合把玩。”
听到这儿,白果心里一沉,这话摆明了是在试探她。
如果她的确只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女,有这么一身武艺确实很可疑,且在江墨眼里,她会功夫,外表却看不出来一丝痕迹,便更加惹人怀疑。
但白果就不是什么凡人,即便不使用法术,也能轻而易举的打败那群人,且在练功的同时保持外观的完美,对于她来说也并非什么难事。
这些话她当然不能说,于是白果只好在心里默默憋了几口气,等脸颊渐渐染红时才娇怯的开口:“阿娘从前跟臣妾说过,手是女人的第二张脸,一定要好好保养,未来夫君才会喜欢。”
夫君?江墨在心里细细咀嚼这两个字,指尖无意识的挠着她的手心。
这个土妞,当了贵妃,就把孤当夫君了不成?
江墨暗自摇了摇头,嘲笑自己太过敏感,她若真的是蓄意接近他的刺客,估计还没来得及动手,就会因为太蠢而先走一步。
不过她说的也不错,她现在是他的女人,自然应该把他当成夫君看待。
一整衣裳,将白果搂入怀中,随手揉了几把,少年垂下了纤长的眼睛,日光照耀着他昳丽的眉眼。
“你有小秘密,就千万给藏好了,别让孤知道。”
江墨狭长的凤眸冷淡地扫了她一眼,一只手却亲昵的捏了捏她腰间的软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