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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非典带来巨大挑战

2003年非典意外降临,改变了所有人对生活的既定安排,王大力一家也是如此。

非典期间,大学校园进行封闭管控。王凯旋寒假不能回家过年了。但是校方公告,将为家在外地的同学提供餐食供应。

王二丫所在的中学,初四年级因为是毕业班,所以不能停课,于是校方将初四班级搬迁到新校舍,距离二丫家大概十公里的距离。这个新校址是教育局新批给二丫他们中学的。为了解决二丫上学难题,何艳艳给二丫买了一辆自行车,二丫可以每天和同学们骑车上学放学了。

何艳艳的鞋市,本来搬迁新址后,生意就不如从前。她从外地回来后,努力清库存,好不容易把孙俪入伙时候投入的一万多块钱还给她了。何艳艳想再加把劲,努力攒钱给儿子凑下一年的学费。然后非典来了,每天电视上播报最新感染的数据,新增病例每天都在增长,来鞋市的人就更少了。何艳艳面临着巨大的压力,销量骤减、利润微薄、未来的路她要如何抉择。

王大力要相对好一点,他依旧是辛苦的养着他的养,年复一年,日复一日。非典对他的影响并不明显,只是每天新闻里都被非典的消息霸屏了。

因为收入越来越少,何艳艳每天回家的心情都是很沉闷的。有一天大力在吃晚饭的时候,忽然说:“要是卖鞋不赚钱了,咱们也必要一直这么挺着啊,你这样天天不挣钱,费用不是照样支付嘛,不如都兑出去算了。和我回家养羊,虽然我这挣得不多,但是咱们一起养,扩大规模,多养些,是不是一年也能弄个一万两万的。”

何艳艳没回复,她不想和大力一起养羊。但是接下来的一个月,她每天就能卖一双两双的鞋,已经完全支撑不了她一个月将近一千元的费用了。。。无奈,何艳艳只好按照大力的说法,把自己的店铺和库存一起出兑。特殊时期,出兑当然也没什么好价格。何艳艳还有几个月的房租基本就赔进去,算是把库存成本给她收回了。

何艳艳万万没想到,自己从年轻时候赶集卖鞋,快五十了要退出卖鞋这行的时候,竟然是这样的惨淡。经营了快二十年,没攒下房,没攒下车,连个店铺都是租的。何艳艳自从从鞋市回到家,她每天都魂不守舍的,每每回到自己曾经赚钱的时光,在看看现在要和大力去放羊,何艳艳精神有点接受不了,每天郁郁寡欢。

起初大力还尝试着包容何艳艳,看到她一天心不在焉的去放羊,大力没有像教训二丫时候凶巴巴的呵斥。但是一个礼拜、两个礼拜过去了,大力觉得自己忍无可忍了,终于有一天下午放羊的时候,大力爆发了。大力又爆粗口了:“你说你,都从鞋市回来这么多天了,还跟丢了魂似的!咋了?和我放羊咋了?不是一样赚钱嘛!你天天哭丧个脸给谁看啊!看得我都闹挺。”

何艳艳双手掩面,眼泪不住的往下流,泪水流进了嗓子眼,吞进了肚子里。

大力不但没有心疼何艳艳,却骂的更凶了:“你哭啥啊!给谁哭丧呢!这又过几天好日子了,你又搅灾了!”

大力越是吼、越是骂,何艳艳越心痛。她不知道自己怎么沦落成这样了。何艳艳蹲在地上,哭出了声——呜——呜。。。。。。

何艳艳的泪水喷涌而出,她感觉如果此刻不哭出来,就要憋死了,她喘不过气来了。

大力看何艳艳哭的那么痛苦,心里火冒三丈,说着,他随手捡起一个“土块”朝着何艳艳扔去,因为他平时自己放羊,为了节省力气,就会捡土块抛过去,有时候土块打到羊,羊就乖乖回到队伍里了。而今天他随手这么一扔,扔的正中,一下打到了何艳艳的后脑勺。更不可思议的是,大力捡的这个不是土块,好像里面有砖头。

“啊!”何艳艳应声倒了。太疼了。何艳艳大口破骂:“你个王八羔子,我帮你放羊,你还拿砖头削我。”何艳艳疼的用手去揉自己的头,她一摸,黏糊糊的,把手拿下来一看,后脑袋被打了一个口子,流血了。

“啊,你要杀了我啊,往我脑袋上打。你不得好死。”说完何艳艳扔下鞭子,哭着跑了。她哭着跑回了家,把自己锁到了小西屋。

大力不知道里面有砖头,也没想到会给何艳艳头打出血,他有点傻眼了。站在原地待了好一会。后来看何艳艳跑了,他才反应过神来,自己惹事了。他走到何艳艳刚才扔鞭子的地方,捡起鞭子,继续赶羊群回家。

二丫因为学校搬远了,每天回来的也比之前晚了一些。等二丫回来,大力已经赶羊群到家了。二丫回来一进屋,就听见妈妈在小屋里在哭,爸爸呆呆的坐在炕上。

二丫赶紧问:“爸,你跟我妈又打仗啦!?你们啥时候能不打仗啊!有事说呗。”

大力说:“你领你妈看病去吧,我给你妈脑袋打坏了,出血了。”

二丫大吃一惊:“啥?脑袋打坏了,你拿啥打的啊?那么狠!?你要干啥啊!要人命啊!!?”

说着二丫来到小西屋,二丫推门。门被在里面锁上了。二丫隔着门说:“妈,你开门。我看看啥样了?坏了咱们得去医院啊,在家不行,快点打开啊!”

何艳艳呜咽着说:“死了拉倒,死了一了百了了,我上辈子欠的账我也都还完了。我一天没白天没黑夜的干,换来个要杀了我,往死里打我。我活着还有啥意思!不活了,出血好,出没了就死了。”

大力坐在屋里,竟然噗嗤的笑了:“嘿,还想死,死那么容易哪!要是死那么容易,我早死了!”

二丫没空和妈妈讲道理:“妈你开门,你不开门, 我就踹门了啊!”

何艳艳听女儿要踹门,她担心门踹坏了,就赶紧把门打开。二丫 拿着电视柜里存放的几百块钱,就领妈妈出门了,去县医院急诊。到了医院,医生初步给清理了伤口,做了消炎处理,包扎了伤口。

医生说:“这个外伤包扎完成了,我建议打个破伤风的针,然后做个CT看看有没有脑震荡。”

何艳艳说:“CT不做了,脑震荡就脑震荡了。破伤风多少钱?”

医生说:“破伤风免疫球蛋白一针400元,因为您受伤的部位污染严重,怕有铁钉等铁制品,注射破伤风疫苗,预防破伤风发作。”

何艳艳一听要四五百,连忙说:“不打了,不打了。”

二丫拉着妈妈,CT不想做就不做了。破伤风得打啊,我带的钱够。何艳艳拉着二丫,“不打了,你交钱我也不打。前面包扎费交了吧?交完咱们走。”

二丫说:“诊疗费交完了。咱们打破伤风针吧。”

何艳艳拉着二丫就往门口走,二丫看何艳艳如此坚决,不再和妈妈拉扯了。二丫知道妈妈是舍不得钱,现在妈妈不挣钱了,家里自己上学和哥哥上学都需要很多钱。二丫感叹了一句:“哎,穷人日子可真难过啊。”

二丫带妈妈看完医生,包扎好了伤口后回家,何艳艳不想再看王大力,就直接回了小西屋,二丫平时的房间。房间里有个折叠床。晚上二丫和何艳艳躺在一起。

二丫轻声问:“妈,你说你年轻时候咋就嫁给我爸了呢?他脾气这么暴躁,还总骂人、打人。”

何艳艳委屈的说:“哎,说来话长了,当时眼瞎了,就知道他家里穷,不知道他家里那么穷;听说了他脾气暴躁,但是没想到他脾气这么糟,还打自己家人,什么玩意!”

二丫又问:“那我们小的时候,您和我爸打那么多次仗,您咋不离婚呢?”

何艳艳叹了一口气:“哎,还不舍舍不得你和你哥,尤其是你哥,是男孩,我怕我要是走了,他就成没妈的孩子了,再跟小混混学坏了,那一生就毁了。你看你四叔家毛毛,他爸爸妈妈天天玩牌不管孩子,把孩子扔你奶奶那就不管了,才十几岁啊,就去少管所好几次了,这辈子不就完了嘛!”

二丫知道妈妈心疼哥哥,妈妈也重男轻女,但是从妈妈嘴里说出来,不离婚是因为不放心哥哥,怕哥哥学坏,二丫还是心里咯噔一下。二丫追问:“那你为什么不担心我呢?”

何艳艳说:“你是小姑娘,小姑娘没事。”

二丫不想再问了。于是说:“睡觉吧,早点睡,明天我还得早起上学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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